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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诡谲,我却不得不涉,先生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来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秦洵拂走落在桌上的一片青竹叶,“我想好好活着,想让齐璟好好活着,想让我放在心上的亲族友人都好好活着,除此之外无关旁人,我不肆意作践,但也力不能及,无心闲管,而人若犯我,我定寸尺不让。”
“我存世之道,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屑以德报怨,不齿以怨报德,却是一报一报度量等分,少掺私情,鲜有怜心,或许会在先生看来有些凉薄。”少年轻描淡写,“可我不是圣人,长安也没几个善茬,其实有些遗憾,枉受先生几载指教,我没有多学着先生几分良善,往后自顾便已不暇,怕是更学不来,只可道是芸芸众生,存亡有命罢了。”
“年纪轻轻,心思颇有些通透,只是未免将人命看得轻贱了些。”话是这么说,奚广陵倒也没责备他,知道他跟自己的境况终归是不同的,不当以己度他。
做先生的扯扯嘴角,多少心有无力之感:“罢了。”他复又叮嘱一声,“万事小心。”
听到他说自己年纪轻轻,秦洵忽然眨眨眼睛,跳了话题:“先生如今可是而立之龄了?”
奚广陵一愣:“今岁刚过而立,怎么?”
秦洵摩挲下巴:“倒也没怎么,就是进门时遇着托管在先生这里的两个道门孩子,我想想看,先生一个而立之年还未成家的人,身边却总是一波接一波地带孩子。”
奚广陵随他一想,似乎还真是,一时无言以对。
“早前长琴总以为,是因先生将他照拂在身边,拖累了先生的姻缘,为此还自责了好一阵子。但我猜吧,先生这般品貌,即便这么多年身边带个旁人家的孩子,想嫁先生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只不知谁能有幸在先生心上占得一席之地了。”秦洵笑眯眯地见自己的启蒙先生两颊泛起绯色。
奚广陵些微窘迫,无奈道:“你就别拿你先生消遣了。”
如今的秦洵并不乐意接受奚广陵的教导,不遵他的礼数,不行他的仁道,但秦洵绝不会对奚广陵生出轻蔑之心,心里终归是存着敬意的。
回屋前奚广陵略一斟酌,最后添了一句:“我寻思一番,以你的性子,有归城在你身边也是好的。管得住你的人寥寥无几,你倒是自小愿意听归城的话,他于你是纵容亦是约束,纵容你恣意,也约束你张狂。你跟在他身边,兴许行事也能多过一层思量。”
秦洵很受用,欣然听进了师长这番话。
奚广陵留了他们用午膳,一同用膳的还有在广陵学馆的楚辞。
面对一桌大半都掺了香菜的餐盘,秦洵这才记起广陵先生是很喜爱香菜调味的,他欲哭无泪,吃得比两个年幼孩童还少。
他再也不说什么竹子精了,奚广陵这个香菜精!
奚广陵有些尴尬:“云真,不是让你去告诉厨室,今日不放香菜吗?”
云真双手叠一起搭在桌面,将下巴搁于其上,眨着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秦洵:“啊呀,跟云宵去学室找念书哥哥们玩,忘记了。”
这个记仇的小兔崽子!秦洵咬牙切齿地挤着笑。
“不碍事,微之不挑食。”齐璟直觉奚广陵要说什么再重做几个菜的话,先一步挡了。
在人家这里做客,还是不要太给人家添麻烦的好。
秦洵磨着牙根:“所言极是,我不挑食。”
合一道长忍笑,将没放香菜的几盘菜给他往手边挪了挪。
饭后秦洵趁着学馆的午休时辰,送楚辞往学馆宿房去,一路同行间与发小道别,说着话忽而想起在集市遭窃一事,正待随口问起,说了个“你们广陵学馆”便刹住话头,觉得问起来也没意思,改口道:“楚慎行是不是转来你们广陵学馆了?”
“前两日人刚到,这会儿应该也在宿房午休吧,你找他?”楚辞说完提前申明,“但我不清楚他具体在哪间宿房,你要是找他,我得替你向旁人问问。”
“不找,我也是随便问问。”
齐璟都快醋死这位“楚姓旧同窗”了,借秦洵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无事寻人碰面。
他瞄了眼楚辞的脸,笑起来:“不喜欢他爹娘也别迁怒他嘛,以前我看楚慎行待你还是不错的,好歹现在也是同窗了,对人家友好一点。”
楚辞含糊应了声“再说吧”,把自己关进了宿房。
秦洵刚抬步要走,楚辞复又开了门:“秦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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