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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为肺痨所困的男人,依然只能坐在轮椅上,再加上此间方才年后,冬寒未褪,就哪怕竹楼非同寻常,能够抵挡寒意入侵,但男人却也依然会因冬寒病得更加严重一些,就连偶尔咳嗽时带出来的鲜血,都要比以往更多。
满面病容的男人,呼吸声粗重,带着颤音。
陈子南与庄穆兰正在炉火两旁席地而坐。
其实早在正月十七左右,学院就已经重新开学,需要学员尽数返回,只是碍于是为皇主的半老男人有所要求,并且特意写了一封信寄往学院,方才为陈子南与庄穆兰请了假,可以不必按时返回学院。而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身为皇主的半老男子,忽然就察觉到自己的寿元其实已经不止是所剩无几,更是命在旦夕,只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能够察觉出来罢了,直至最近一段时间,身体的境况忽然变得严重了下来,才让这位久为肺痨所困的男人,感受到了身体的境况每日愈下,而所剩无几的寿元也正在迅速流失。
大抵还是因为一月前曾经离开过竹楼的缘故。
本就已经形同破袋,又受风寒,原本以为的十年寿命,如今再看,就已经只剩两三年。
迫不得已,只能尽快退位让贤,否则一旦继续为了皇朝上上下下的诸多繁琐劳心劳力,那仅剩不多的两三年寿命,也很快就会被挥霍一空。
也便是说,南城皇朝如今的皇主,已经并非这位久为肺痨所困的男人,而是尚且年弱的陈子南,只是时至今日,皇主已经易位一事,也就只有皇朝内部的少数人才有所知晓,而其他包括皇朝内部诸多杀手在内的天下人,则是依然对此一无所知。
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了走廊栏杆上。
庄穆兰听见声响,只得暂且搁下了手中正在擦拭的短刀,起身曲江信鸽捉住,取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却又并未直接将其交与陈子南也或那位老皇主,而是自顾自将其中的纸条取出,展开来扫了一眼,随后黛眉轻轻蹙起,转而返回房间当中,将纸条递给了老皇主。
后者深深看了庄穆兰一眼,随后目光迅速扫过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冲着陈子南抬了抬下巴。
庄穆兰眼神中杀机毕露,咬牙切齿冷哼一声,将纸条递给了火炉另一边正昏昏欲睡的陈子南,随后忽然身形一矮,抓起已经擦拭到纤尘不染的短刀,猛然扑出,反手刺向老皇主心口所在,破空声响格外的刺耳。
盘腿坐在另一边的中年人忽然睁开双眼,眼神阴沉,只重重冷哼一声,正猛扑上前的庄穆兰,就立刻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横飞出去,狠狠撞在了竹楼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一直心存不轨的庄穆兰,身形从墙壁上滑落下来,口中当即咳出大口的鲜血,气息萎靡,脸色雪白。
老皇主也猛地咳了几声,用手帕捂住嘴巴,等到好不容易终于平复下来之时,手帕上就已经多出了明显的血迹。
中年人忧心忡忡,正要起身拿药,却被老皇主摇头制止下来,随后长长吐出一口压在胸膛内的浊气,只是因为陈年旧疾已经病入膏肓,就哪怕老皇主如何努吸气吐气,所能够起到的缓解胸闷的效果,也依然微乎其微。不得已,就只能暂且忍耐下来,随后扭头看向终于爬起身来的庄穆兰,气短无力开口笑道:
“你就这么,想杀我?”
庄穆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神色狰狞盯着老皇主。
“做梦都想!”
闻言之后,老皇主一挑眉宇,装模作样露出了一个被庄穆兰吓到的模样,随后笑意更浓缓缓开口道:
“不着急,再等等,少则两年,多则三年,等到我当真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老皇主笑着指了指自己。
“这颗脑袋,就让你亲自摘走,如何?”
老皇主满脸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继续笑道:
“就从这里,一刀砍下去,最好,不觉得疼。但如果,只砍一刀,不能让你解气的话,那就,换成锯条,一点儿,一点儿,把我这颗脑袋,给它锯下来。然后任凭你是将,我这颗脑袋,当成夜壶也好,当成花盆也罢,我都可以跟你保证,子南,和姚远,都不会找你任何,麻烦。但身体就算了,还是留给子南最好,毕竟我也曾是,圣人,身体腐朽,骨不朽,倘若能够炼成法宝,刀兵,也算,物尽其用。”
真名姚远的中年人瞪大了双眼,嘴唇轻轻一颤,欲言又止。
可庄穆兰却是冷笑起来,虽然只能靠着身后的竹制墙壁坐在墙角下面,却也毫不客气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就你那脑袋也想给我当夜壶?你也配?”
比起一月之前,要显得更加苍老许多的老皇主,并未因此动怒,不过轻轻一笑便罢。
南城庄家,毕竟也是尽数死在他的手里,庄穆兰会因此对其有着深仇大恨,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而这位久为肺痨所困的老皇主,之所以会答应下来会在自己这幅躯体,再也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时候,任凭庄家遗女随意处置,也是因为心中仅有的一些愧疚,并且希望以此换回庄穆兰对于皇朝,尤其是对于新任皇主陈子南的忠心耿耿——毕竟陈子南虽然有着足够的潜力,会在未来的有朝一日,必然能够凭借某种手段将这座桀骜不驯的庞然大物,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在如今而言,还尚且太过年弱,便哪怕老皇主本身还有两三年可活,也只能保证是在自己还尚且在世的这两三年内,帮助陈子南在表面上掌握皇朝,而其一旦咽下最后一口气,皇朝又是否还能稳如泰山,就未尝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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