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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非也,各人自有见地。便如这一些个登车之人,有些是愁眉苦脸,坐立不安,也有些是神情淡淡,找到座位之后就靠着椅背安然入睡。
但云泽却从不忧心这些。
人生至此尚且不足一十八年,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云泽总要回去一趟看望家里的老人,哪怕爷爷不亲,奶奶亡故,也依然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而云泽之所以年年如此,一来,是父亲曾在临逝之前有所嘱托,让云泽记得经常回去陪伴老人,不可无孝;二来,也是因为陶爷爷这般要求。
对云泽而言,老家山上就只三人最为亲近,其一便是早在十年前就于灾变中不幸逝去的父亲,其二,则是三姑膝下表姐孟支离。而这最后一个,便是住在老家山上与云老爷子为伴的陶爷爷。
陶爷爷真名如何,云泽也不知道,只知道老人姓陶,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却从未见其出手,又跟云老爷子称兄道弟,乃莫逆之交,并且漠视玄术风水所言,妄自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桃树,广袤无边。而据其所言,那桃树根须盘曲三千里,枝叶繁茂如天盖,向东北延伸,极其古怪。
桃树是一年一开花,花落结一果,得成长三月才能成熟,大如人头,通体赤红,皮薄有纤绒如雾而果肉细嫩,入口即化又汁水甘甜。便每年到了八月中下旬云泽回家时,陶爷爷都会摘下已经成熟的血桃送给云泽,定要他当面全部吃完才行,以免被人夺走,也惹得云老爷子每次都是沉着一张老脸只能站在一旁干看。
云泽曾经不懂,心里疑问许多,可如今却是明白了,那被陶爷爷唤作血桃的东西绝非凡物,只是功效尚且不明。可明白是明白了,云泽心里又因此生出了一些疑问。但陶爷爷不说,云泽也就不问,那血桃是他自幼便一直在吃的东西,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而每次回去,云泽也都会带上许多东西送给陶爷爷。
便如这头顶置物架上大包小包的,里面有各种新奇摆件小玩意儿占了多数,都是陶爷爷喜欢的,而除此之外便是许多孟支离爱吃的零食和带给云老爷子的几身新衣裳,以及带给其他几位姑伯兄姐的礼物,都是凡物,却也花了云泽不少钱。
虽说云老爷子和一些姑伯兄姐并不亲近云泽,却也不能厚此薄彼,生活再怎么拮据也得一视同仁才行。
云泽默默地叹一口气,随手就把票据丢进了固定在座位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掏出手机,又把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狐狸抱到座位的角落里--列车的座位相当宽敞,足够一个成年人蜷缩着躺在上面,便给小狐狸腾出点儿空来也不难。而做完这些之后,云泽才斜靠在一旁的扶手上,继续翻阅手机里前两天还没看完的搜奇古书,来自于灾变前遗留的网络资料。
列车启动,一个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像是还没睡醒的姑娘忽然挪着步子从过道缓慢经过,年纪跟云泽相仿,个头不高,黑色长直发,穿着简单,牛仔热裤白色短衫,双腿笔直纤细,惹人注目,只可惜身材平平但却五官精致,格外耐看。
起初的时候云泽还不太在意,丢了黄符之后,云泽心情始终有些低落,便懒得理会其他。可当小姑娘又一次从后面走过来的时候,云泽就额外多看了两眼,觉得有些古怪。但小姑娘却并没有就此止步,停在云泽旁边的空位上,而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四处张望,直到走过去不久之后又忽然停住,然后睡眼惺忪地看着一旁车厢墙壁上的座位号张了张嘴巴。
“哦又走过了。”
女孩儿的声音又软又糯。
车厢里本就安静人少,女孩儿一说话,就顿时吸引了不少人转头看来。
一些行为放肆之人更是直接吹起了口哨,满脸调笑之意,其他人便大部分都各自转过头去,当作什么都没见到,只一少部分冷眼观望,又或头也不抬,懒得多管这些闲事。
这在灾变后可不少见。
社会结构崩溃简单,重建却极难,尽管那些个圣地家族之流已经尽可能平定了人族动、乱,但修行者却大多漠视礼法,只讲强者为尊。便如今由修行者负责掌权人族,弱肉强食理念就越发深入人心,而往日里和谐的法治社会,也就永远成为了过去,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云泽颇感无奈,已经瞧见了女孩儿手里拿着的车票,位置就在自己的旁边。可偏偏这姑娘像是睡傻了,行李都没有,就低头看看车票上的座位号,又抬头缓慢地四处张望,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虽说这迷迷糊糊又不太聪明的样子确实招人喜爱,但却不太容易活得下来。
眼瞧着不远处已经有个瘦如麻杆一样的男人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云泽眉关微蹙,只得抬手叫她一声。
“哎,姑娘,你的位置在这儿。”
闻言之后,女孩儿一脸懵懂地转头看来,许久之后才终于意识到云泽是在叫她,“啊?”了一声,又瞧见车厢墙壁上的座位号,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车票,这才恍然,挪着脚步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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