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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和他一起吗？”
林焕说话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弱到只有他一人能够听清。
他是江应决的影子，在黑暗的地方只拥有一个模糊轮廓的影子。
没理会林焕的自言自语，江瑞华兀自往下说，但电话那头声音越发嘲杂起来，像是走到了商业区，周围车声人语声不断，遮住了江瑞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他说话时的音量更小了:
“你这年龄也该谈恋爱了，找不到合适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还有，江应决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记得及时跟我汇报。”
林焕一听电话那头的吵闹声就知道江瑞华接下来肯定是要去应酬了，于是他提醒道:
“叔叔您是去参加应酬吗？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好啊。”江瑞华声音苍老无力，“如果我也有一个你这么懂事听话的儿子就好了。”
话说的意味不明，让人浮想联翩。
林焕没接话，保持沉默。
“我上午往你银行卡里又转了些钱，生活费不够了就告诉我，给我助理打电话也行。我先去忙了，以后再联系。”
“好，谢谢叔叔。”
挂了电话，林焕从包里掏出电脑，准备写论文，电脑包拉链上的挂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想到很久前发生的事。
包上的挂件是一个戴眼镜的卡通小人，这是林焕小时候，江瑞华带他去公园玩的时候给他买的，江瑞华也有一个，和他是父子款。
连江应决都没有的东西，他却拥有。
从有记忆时开始，林焕就和妹妹林佳迟待在福利院里，他对于世界的印象就是福利院那一堵堵高高的围墙，暗无天日的时光里什么快乐都没有，这一切直到他被江瑞华收养而宣告终结。
那一天，阵势很大。
福利院门口停了很多车，林焕都叫不出名字，但却知道这些车很贵，是在电视剧上经常能看到的那种，有钱人家开的。
他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被一户人家收养了，这户人家很有钱。
人群推搡着把他拥上豪车，来自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对着他咖嚓拍照，妹妹被这阵仗吓着了，躲在他身后，唯唯诺诺不敢抬起头。
上了车，车里坐了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不凡，见两人上车，江瑞华悠然开口，语气温柔:
“来，过来。”
江瑞华手掌很厚，温暖的指尖抚过他的发梢，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福利院以外的温暖。
后来，多家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褒贬不一。
周围人都在说他是江瑞华的私生子，现在来接他回家了。
年幼的林焕曾经也抱有过一丝期望，希望电视剧里出现的狗血故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比如，一个普通的生活在福利院的孩子，在某日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是富豪的私生子，从此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惜——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
他刚一来到江家，就被江应决的母亲——陈颖然带去做了亲子鉴定，不论多少次，他和江瑞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为什么要收养他，还要对他这么好？
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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