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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病历，笔一个没抓稳飞了出去，他弯下腰捡笔时，目光正好撞到了程泊贤的鞋面上的logo。
居然是爱马仕的。
梁誩看了两眼，随即拾起笔，自如地直起身来。
门外通知响起后，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大妈迈着小碎步，颠颠地走了进来。
“大夫好，”她拍了拍胸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容里带着一点占到便宜的沾沾自喜。
“刚刚晕倒前什么感觉？”梁誩翻着她的病历，头也不抬地问道。
“其实老毛病了，我其实就是闲坐着无聊，站猛了”
“说症状。”梁誩抬头扫了他一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喏，我就是心窝子一紧，眼前花了使不上劲，一下子没站住倒了下去。不过我感觉没几秒就缓了过来，这不是很多年轻人都有的症状嘛，”大妈揉了揉心口，显然不当回事，“这还能严重到哪里去？就是姑娘不放心，非要我来”
梁誩没搭她的话，在电脑上开了一个心电图的检查单，对她说：“先去隔壁心电图室做个检查，等检查结果除了再过来。慢慢走，小心点。”
大妈捧着检查单离去时还有点老大不愿意，一边走嘴里一边不知碎碎叨叨念叨着什么。
梁誩趁她做检查的功夫，又海绵里挤水似的无缝衔接地接诊了两位病人。
等到大妈做完心电图回来时，梁誩看着她在诊室门口探头探脑，卡着门不让别人进的样子，就克制不住地烦躁起来。他给前一个病人开完药单后，把那位阿姨传唤了进来。
“报告出来了吗？我看看。”
他接过心电图报告单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这回轮到大娘紧张了，她眼睛不住的往那张报告单上偷瞄，抖抖索索地问：“这没什么大事儿吧”
“你以前有过冠心病或者心力衰竭的历史吗？有什么基础疾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
大娘瘪了瘪嘴，“好几年前有过冠心病，也没啥大事儿，当时吃了药就好了，近两年吧，可能血压略有点高我这到底有有事没事啊？”
“心率过慢了，”梁誩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正常人心跳一分钟少说也得有60次，你这可能只上得了40多。”
“跳得慢活得长嘛。”大妈拍了拍腿，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你来解释一下。”梁誩压着脾气，把报告递给了程泊贤。
“二度i型房室传导阻滞，”程泊贤顺从地拿过报告，给老太用手指着心电图说，“您看这一段，这两个波峰之间的间隔本应该是恒定的，您的p-r间隔时间却越来越长，这中间本来有一个小波峰，现在却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