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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秋闻言转过头来，微笑道：“纪姑娘，你醒了。”
纪灵菲轻咬樱唇。
睡梦之中，她曾有过那么一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醒来。如今想想，宁千秋斩杀武阳的一幕，亦如梦境一般。
梦境，现实，究竟哪个是真的？
她也说不清楚。
宁千秋递上一碗水，道：“喝口水吧，他们，在等你。”
纪灵菲一怔。
不一会儿，她走出营帐。
大营，早已升起篝火，明晃晃的火光，映照出每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
看到纪灵菲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都落在她的身上。
纪灵菲鼻子一酸。
是，现实。
“诸位，灵菲无能，害大家受苦！”
她流着泪，俯身而拜。
残酷的现实！
什么以凡躯继承祖宗基业，都是骗人的。
到头来，还是要宁千秋出手，拯救荒鳄军团，拯救鄂城，拯救纪家数百年的基业！
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因为什么也做不了。
“城主！”
“城主万万不可！”
将士们一惊非小，簇拥到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
沈晨大声道：“城主，那些投降的家伙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纪灵菲精神恍惚，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她有什么资格作决定？
难道到了现在，她还想以城主自居吗？
不过徒惹人发笑罢了！
“我不是城主了，你们不必问我。”
纪灵菲失魂落魄，踉跄欲走，却被宁千秋挡下。
“大人，城主她可是……”糜乾沙哑着声音问，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宁千秋看着众人，微笑道：“兄弟们，我们今日为谁而战？”
“鄂城！”
“荒鳄军团！”
“为了报仇！”
众人杂七杂八地道，意见极其不统一。
宁千秋把纪灵菲拉到身前，沉声道：“那城主，又为谁而降？”
众人沉默。
纪灵菲，今日为保住他们的命，而降。
“兄弟们，从今日起，你们，为谁而战？”宁千秋又问。
所有人怔怔须臾。
她，置祖宗基业于不顾，置鄂城未来而不顾，置生死而不顾，一心一意，为了他们的安危。
得此明主，夫复何求？
呼啦一声，他们跪在地上，郑重道出他们此生的誓言。
“我周岩，愿以荒鳄军团军旗立誓，永远效忠城主，誓死不悔！”
“我糜乾……”
“我江小黑……”
“……”
宁千秋长揖到地，道：“城主大人，昨天之前，他们是我的部将，虽然全身上下都打着宁某的烙印，却是一帮没有目标的白痴。但是从今日起，他们有了目标，也不再是我的将士。日后，还请用心对待这帮……白痴。”
纪灵菲娇躯颤抖，泪流满面。
她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她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