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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你还找过她吗？”张云房道。
王大爷拿起水慢慢喝了一口，回忆让他干涩的不仅是唇：“她才消失的十年我一直在找，我还回去找了我的表哥，但他已经不想再见我了，一直把我闭之门外，我师兄的心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时的城隍庙已经没多少信徒了，门口的狮子嘴里都被扔进了垃圾，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别激动。”张云房拉起王大爷的手，按下劳宫穴：“你自己也曾经是修道的人，人有人的命数，神也是一样。”
“我算什么修道人，我一开始去城隍庙，也只是想找个寄托，混口饭吃。”王大爷埋下头一脸羞愧，后来飞黄腾达的是他，残破不堪的却是信仰。
“再后来……”
再后来，王忠诚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了，那时城隍庙已经彻底萧条了。而他收到一封信，从字迹上看是胡小曼，上面只写道区区十个字：抱歉，并非我意，愿君康乐。
“那信在哪里？”卫霄问道，他至少可以再看看信上还有没有指纹或者做一下字迹比对。
“家里。”王忠诚回答道，他此时总算平静了下来，看着张云房，这次换他提问了：”你怎么能确定这次你要找的是胡小曼呢？”
张云房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是卫霄提取出模糊的影像：“爱人的身影还记得吗？”
王忠诚拿着资料，手指微微颤抖着，那影像模糊得只能看到大概，但王忠诚认得，那身子娇小，有些微胖，她做帐时总爱用手指卷起她的头发，每次吃到自己做的菜她也会一脸幸福的表扬自己真厉害。
那些画面随着回忆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王忠诚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手里的资料湿了。
“但是，我现在真没有她的消息。”王忠诚抹着眼角：“我也不知道她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
“话说……”卫霄挠挠头，这个问题有些不好问，但还是问了出来：“你这病要治好需要多少钱？”
王忠诚抬头，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出来：“我有保险，还有存款房产，就算真需要钱也用不到八百万对吧？”
卫霄看看张云房：妖怪要钱干嘛，你们修仙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卫霄的疑惑也是张云房的疑惑，妖怪，一个活了快千年的妖怪，钱对她来讲真是身外之物，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她要来做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可以回答了。
“王大爷，我就问您一件事。”
“说。”
“您还想见她吗？”
“孙子才不想。”王大爷的精神似乎又回来了。
张云房内心默默判定：爱情的力量。
“我想办法找到她，但你得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你们一起生活时她有没有提到过她的老家，有没有最爱去的地方。”张云房一直想着幻境里的天空中的那群鬼，他又问道：“或者说，她有没有说过她有什么朋友？”
王大爷低头想了想，那些对话和回忆早就刻在他脑子里了。
“她就是壑市人，平时她去哪里我都跟着一起，她爱逛街，总喜欢买衣服，也喜欢去壑市后山，只要天气好每周我们都会去后山走走。”
张云房想起幻境里狐狸修行的那座山，应该是在壑市，但幻境里山势起伏，现在的壑市后山好像更为平缓，但狐狸修行也应该是五六百年前的事了，沧海桑田，只有去了才知道。
“好，知道了。”张云房起身：“如果有她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王忠诚点点头，心里总是难受：“你会杀了她吗？”
张云房回头看了眼王大爷，他没有回答，人行大道，降妖除魔是本份的事，但他为什么也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