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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书瑶起得最早。
两个小姑娘还睡得香，她把昨天剩下的两张馅饼放在了书桌上，又给两个小姑娘每人五元钱，纸条上写了是预支的工钱。
一出门，赵心莲就阴阳怪气道：“还真是大忙人啊，这么早就穿这么齐整了出门？你舅舅有你这么大个外甥女，连一口粥都吃不上你的。”
钱秀菊在一边冷笑了一声：“那也没办法啊，我有这么大个儿媳妇，我也没享上人家老婆婆那福气。”
赵心莲的脸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
钱秀菊这老太太不是最刻薄吗？对亲生闺女都没多亲热，怎么对个外孙女突然这么好？
王书瑶懒得参与这婆媳之间的事情。
之前她还有心思敷衍一下，可是昨天发现赵心莲的肮脏心思之后，她今天一句话都不想跟这女人说。
她穿上鞋子出门，赵心莲不敢置信地看着王书瑶就这么走了，忍不住跟苏永年告状。
“哥哥！你看你外甥女，大姐是怎么教她的？”
苏永年倒没觉得什么，一大早上赵心莲就阴阳怪气的，他也搅合得没了胃口。
“行了，你不是说过几天就要选主任了吗？有把握吗？”
话题转到了赵心莲现在最关心的地方，她坐在桌子旁边，有意无意地扫了钱秀菊一眼。
“刘丽英凭什么跟我争？老主任可是很喜欢我的，我这几天多往他们家去几次，陪他喝喝茶，上次老主任还夸我泡的茶好喝。”
苏永年看着妻子娇滴滴的模样，突然觉得心情有点不好。
娶赵心莲之前，他最喜欢赵心莲说话细声细气又娇滴滴的样子。
可是在婚后，他慢慢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对着别的男人也这么娇滴滴细声细气的，让他这个丈夫总觉得脑袋上仿佛有点绿。
赵心莲自己说自己跟谁说话都是这样，可是苏永年慢慢观察了几年，恐怕是对哪个男人说话都这样，对其他女同志说话可嚣张得很呢。
“陪他喝茶？”
苏永年的脸色不太好看：“横竖也就是个废品收购站，正主任还是副主任能怎么着？用得着去讨好那个老头子吗？”
赵心莲看他吃醋了，突然找回了一点刚谈恋爱时候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在桌子底下用脚挠了挠丈夫的腿：“放心吧，就是喝喝茶而已。再说，要是我上不去可就是刘丽英上去了，那还不得收拾死我啊？”
看着苏永年的脸色仍然不太好，她索性凑过去坐在对方腿上：“哥哥，我只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吗？你也好好跟着耿所长干，我就等你将来升大官让我过好日子了！”
苏永年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一边的钱秀菊背对着两人一边搅合着米粥，一边冷笑。
她二闺女过几天就来了，到时候一定让这小贱人好看！
赵心莲听见了婆婆嗤笑的声音，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下来，她跟婆婆过招从来就没输过，等她把刘丽英踩在脚底下，到时候一定要腾出手来叫这老婆子老实老实！
苏月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了。她乖巧地过去帮奶奶盛粥，给爸爸盛好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声。
“爸，晚上放学我和姐姐去看妈妈，你一起去吗？”
苏永年最反感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亡妻。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细究起来，或许更多的是羞愧。
“你们去吧，我有事。”
苏月听出爸爸声音中的冷淡，有点失望。不过失望也不太多，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家里甚至连一张妈妈的照片都没有摆，只有她和姐姐的枕头底下压着，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瑶瑶姐给她钱了！
而且，瑶瑶姐和妈妈一样会叫她月月，还跟妈妈的名字读音都一样。她在心里偷偷地想，会不会是妈妈在天上派表姐来看她呢？
被苏月想成天使的王书瑶，已经在花市摆好桌椅开始推销名片了。
她这次吸取了教训，没带军用水壶。一个人摆摊可没时间去上厕所，不喝水倒好一点。
一直说话嗓子渴得厉害了，就咬一口昨天买的黄瓜，润润喉咙。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今天的生意并没有比昨天有明显的低落。甚至有几个顾客来取完名片成品，又兴冲冲地再定了几单。
“这质量好，你这女娃子不错，没糊弄人！”
“是啊，名片这玩意还是得多做点，见人就发么！碰见一圈人，你给这个了不给那个，那是咋回事么。”
“这次给我加上那个协会！”
一上午下来，王书瑶嗓子都有点哑了。趁着中午人少，她收了摊子又去印刷厂送了一遍订单，买了一瓶罐头，往刘丽英家里去了。
刘丽英家里有个小孙子，她每天中午回来帮儿媳妇照顾。王书瑶想好了，这个时候过来，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赵心莲发现。
她敲了几下门，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你找谁啊？”
刘丽英不认识王书瑶，不过，看着对方手里头拎着罐头，她也没往外赶人。
她儿媳妇正是哺乳期，吃点荤腥也更下奶。
“刘姨，我有点事儿想托您。”
王书瑶怕她推辞，赶紧进来了。
听她这话，刘丽英就有点不想帮了，可人都进来了。
最近收购站实在是不太景气，虽然国家机构工资不影响，但是往年应有的双过半和各种福利，就都没有了。
老主任马上就退了，不用操心这事儿，可是她想再上一步，就必须得考虑这事了。
要是能给单位职工谋点福利，那她再进一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她的资格比赵心莲老。
可是如果不能搞定这件事，以老主任的那个德行，八成就该内定赵心莲了。
她可听单位同事说了，那个臊狐狸最近可常常往老主任家里跑。
“什么事儿啊？我可就是一个副主任，大事办不了。”
王书瑶听赵心莲说了好几次了，收购站效益不好，连续好几个月没发福利了。只要在刘丽英的手上发出福利，那赵心莲的主任就铁定没戏了。
哪怕老主任再喜欢赵心莲，也不可能跟全收购站的钱袋子过不去吧？
在她看来，守着收购站这么个金山，居然还发不出福利，这件事就很神奇。
“刘姨，我之前去收购站的时候，看电子垃圾里面有不少坏的收音机……你能不能想法帮我弄个看起来新一点的？要机关单位淘汰的那种，我可以按收购价给钱！”
收购站的主要客户其实不是散户，这年头物资如此匮乏，家里的东西甭管多破烂，都是要用得坏到不能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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