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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筠吸了口气,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顿了顿才开口。
“臣妾从慈宁宫出来,想着雨后难得清凉,便和周才人一道走着回去,路过悦湖旁边的假山,就正好撞见孙修仪正训斥夏美人,更是不由分说打了一耳光,臣妾不欲掺和,便想离开,却被孙修仪看见了臣妾二人,这脾气就牵着到臣妾和周才人身上了。”
“这一巴掌本是要打在臣妾脸上的,是被周才人挡了下来,孙修仪戴着护甲,硬生生划出一道口子来,臣妾一时气恼不过,也打了孙修仪。”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周才人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夏美人的事情臣妾不大清楚内情,臣妾打了孙修仪却是做错了事,臣妾甘愿受罚!”
说完这一句,叶筠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夏美人和周才人愣了一下,也跟着跪。
周氏反应快,忙道,“皇上恕罪,明婕妤是为了臣妾才一时失了分寸,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明婕妤侠义心肠,都是一片好心。”
垂着头的夏美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开口。
“皇上,今日之事皆由臣妾而起,带累了明婕妤和周才人,皇上还是罚臣妾吧。”
宁琛看着齐刷刷跪着的嫔妃,尤其是那为首的叶筠,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胆子不是一般打了,一下就打了嫔位上的孙氏,可偏偏她认错快,态度又好,又只推出另外两个人的委屈来,叫人都没办法重罚她。
叹了口气,还是站起身来,亲自将叶筠扶起。
“你这脾气,朕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孙修仪打了周才人的确有失规矩,可你也不该打她呀,她好歹是修仪,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谢皇上,臣妾甘愿领罚。”叶筠福了福身子。
宁琛又看向周氏,“你这脸上的伤,还是赶紧叫太医瞧一瞧,用些好药,也不会留疤。”
说完顿了顿,再看夏氏,“你和孙修仪又是如何争执起来的?”
“夏美人性子极好,想来是逼急了。”叶筠淡淡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一句也是提醒夏氏,谁都该有个脾气。
叶筠打了高位,到底不是很占理,周氏位份不高也不得宠,实在不能把孙修仪如何。
今儿能不能狠狠咬孙氏一口,就看夏美人了。
事实上,若不是夏美人在,叶筠也不会闹这一出,既然闹了,总不能吃亏。
夏氏也不笨,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眼睛一红就哭出声来。
“皇上,臣妾没了孩子,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臣妾心里比谁都苦啊,可孙修仪她,她说臣妾卑贱,本就该死,可不该这么蠢笨,着了别人的道,没生下皇嗣,又说臣妾的孩子也短命福薄的,足月了也不能存活,害得她受尽冷落苦楚。”
“皇上,臣妾自知命贱,最大的福气便是能伺候皇上左右,没能给皇上生下健康的皇嗣,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幼子无辜啊!”
“那孩子本就没得可怜,还要被孙修仪这样辱没,臣妾身为母亲,怎能不痛!怎能不与人争辩!”
夏氏说这些话也不是胡诌,只是稍稍添油加醋了些,但心里的恨和悲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她哭的格外真,悲怮的情绪连叶筠都有了些许不忍。
外人尚且如此,宁琛好歹是孩子的父亲,自然心里感触更深。
而夏美人也是真的伤心,自打出了月子其实身体的亏空并未完全养好,这会子情绪大动,竟生生哭晕了过去。
一时间又是乱,叫人赶紧送回了云栖阁,又派太医去瞧。
宁琛本就因为太后摔断腿的事情烦闷,又看见周才人的伤,哭晕的夏美人,还有委屈的叶筠,再联想孙氏所做所为的种种,到底还是被气着了。
一道圣旨就把人降位修容。
原话是,孙氏无功无子,朕念及多年情分封为修仪,如今德不配位,着降为修容,闭门思过三月。
其实,若孙氏不作死,安安分分的,宁琛未必会动她,时间长了,总会再升起来的,无非是宠爱不如从前。
可她偏不老实,她暗地里对夏美人做的事情,宁琛早都调查清楚了,未曾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杀了她,已经是顾念情分。
闹到如今,可是连半点情分都没了。
若不是念及孙家是三品官位,眼下也还得用,怕是孙修容连这个九嫔之末的位份也保不住。
这件事终究没闹大,毕竟太后抱恙,谁也不敢这会子再出头。
一下子降位了一个孙修容,禁足了一个明婕妤,也是吓人的。
明婕妤近来多得宠啊,这样都被罚了。
众人唏嘘着,当事人叶筠却心大的很。
回了毓秀阁就先命人给周氏那里送去了上好的祛疤药。
这是她先前在札萨克受伤用过的,那么长的刀伤,如今也就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罢了,的确是好东西。
不止她送了,王修媛紧跟着也送了东西过去。
反正是摆明了和叶筠一条心的。
当然有人不明白王氏生了孩子又是嫔位,何须与叶筠一块儿,但这种事情就是看个人想法了。
王修媛是断定叶筠不会止步于此,趁早交好比日后再来要强。
只是叶筠这一禁足,倒是把芳修仪的计划给往后推了推。
也就是这多等了一个月,最后就真出了事。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叶筠正喝着茶,悠闲画图。
绘月站在一旁给磨墨,终于还是忍不住。
“婕妤怎么就不急呢,过几日便是重阳大典,您禁足了都不能去,一禁足便是一个月,这可怎么好!”
“哎,我这不是给自己放放假?太后病了,保不齐一醒就得叫人去侍疾,我如今是婕妤了,后宫高位本就少,说不得就把我抓去了,我才不去呢,禁足不久免了一遭磋磨?”
“再说了,太后摔伤,重阳大典也不好热闹了办,去或不去,都一样了。”
“绘月啊,咱们要自信一点,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禁足了我不能出去,但皇上若真念着我,自己也会来的。”
绘月心里叹气,暗道要是皇上不来呢?
可这样不吉利的话终归是不敢说的,只盼着皇上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