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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耶律宗真说不通,石侃哥那厮不上道,不管宗真怎么提醒,侃哥那边也绝不松口。
把他们送还宋朝这事儿,宗真本来已经打算罢了。谁知道上面还有人不死心,他们立刻派出去人马,把石烈城主给叫过来,命他与石侃哥见一面儿,再重新商议这件事。
当初石侃哥临走的时候,再三跟上面保证说,见了辽帝能好好回话,不给上面人添麻烦,让上官都放心。谁知道这厮一出来,见了宗真,就变了卦,先前的保证就不作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连累石烈挨骂不说,弄不好还能误了大事!
石烈城主匆匆赶来,挨了顿臭骂,这个时候正一肚皮火儿,才不会跟耶律宗真一个样,好声好气的跟他们商量。他见了侃哥,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心里藏的那点伎俩,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回去不回去,上面早已经定好了!你以为在皇帝跟前说几句好话儿,他一高兴,你们就可以不走了么?别给我做梦!国家的事情,由不得你们肯不肯,再回答错了让你们好看!”
挨了城主的一通呵斥,侃哥装作刚明白过来,一个劲点头儿,口里面一叠声答应道:“小人明白了城主的意思,这就照做!保证下一次不会出纰漏!”石烈便骂道:“嘴巴长在你自己脸上,该怎么说,你看着办!”
当初王则起事的时候,众人也想跟着干一番事业出来,为祖上也能争光一回。谁知道天不遂人愿,王则那厮事败被俘,死得那叫一个惨!当初那么多的教众,一个个都是有能耐的,谁知道朝廷发兵过来,登时兵败如山倒一般,没几个能逃出生天的,这几个如今还能活着的人,算是侥幸。
本来这些年以来,众人勤勤恳恳的,小心伏侍着那帮辽人,指望着能活一条命出来。谁知道勉强熬过了十年,灾难又落到众人的头上,这次连牛粪都不让继续捡了,可怎么好!已极力想办法推辞了,然而上面主意已定,不管众人愿意不愿意,还是都得听他们的。
侃哥这边暂且不说,没藏讹庞那一边,几次往辽国派去的使者,全都让辽国借口李谅祚继位不合规制,让他们把人马给扣下来。
不但如此,根据可靠的消息,辽国已经在调动人马、筹措粮草、打造船只和军械,怎么看都是要西征模样,眼下的局势已岌岌可危!看这个情形,派人去和谈,让辽国止战是不可能了,必须要考虑对辽国的防御。
关键的时候,没藏讹庞急忙把诺移赏都、埋移香热、嵬名浪布、野乜浪罗这几个请来,先就自己先前的行径,检讨了一番,夸奖四个人曾受先王的托付,能“为国家社稷着想”,能“顾大局”。
接着讹庞又说起自己的难处:不是他没藏讹庞贪恋权势,想趁机夺权。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被情势所逼。当时那情形,为防出来大乱子,必然要有个人站出来,掌控大局。除了他没藏讹庞外,还能有谁?
因这番话,好几个也就跟着道:“国相也难!为了大局,这些日子挨骂不少。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我们却知道国相的难处!”等到氛围融洽了以后,没藏讹庞这一边,立刻把辽国的动向与众人说了。
这四个人,都是夏国的重臣。李元昊生前曾下过诏,让他们帮忙辅佐新王。虽然曾经与没藏不合,一旦夏国被辽军攻破,倒楣的可不是没藏一个,到时候肯定会玉石俱焚。这一场仗,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行,由不得内部再出分歧。
埋移香热便开口道:“上一次大战,辽军的人马推进迅速。后来因为辎重吃紧,才让他们的进攻放缓,让我军有了反攻的时机。又因为我们的兵力分散,调动人马需要时间,才让耶律宗真逃脱。
这一次用兵,我建议提前将重兵部署在东面,还有东北这两个方向,先确保都城兴庆的安危。短时间内,只要辽军的人马攻不下兴庆,那么咱们就赢了一半!辽军长途跋涉远来不易,长久辎重必难以供应。等到战事进入了胶着,咱们就可以适时反攻。”对于埋移香热的提议,没藏讹庞立刻就准了。
另一边嵬名浪布又提议道:“埋移才刚说的对,由于地形的原因,粮草转运确实不易。这一点不但困住了辽军,连我们自己也受害不浅。按我的意见,需要在在贺兰山北麓增加防御,在西面建一座摊粮城,用以存储粮草辎重,以备军用。”对于浪布的提议,没藏讹庞也立刻准了。
国相把四个人都委以重任,亲自向他们发话道:“列位都是社稷股肱之臣,先王前临终托付的人。这一场战事,关系到夏国的生死存亡,必须要列位全力以赴!有什么困难,立刻上报,我会在兴庆全力支援。”
辽、夏两家都调动人马,宋朝这边已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朝中有许多人提议说,趁着辽人西征伐夏的机会,可以顺势出兵北上。
宋、夏之战打了数年,边境动荡,百姓流离失所的无数。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几年,官家赵祯厌恶战争,不愿让宋朝再卷入战场。更何况种世衡已经去世数年,范仲淹又刚刚病逝不久。西北缺人,尤其是良将更加缺,一旦开战了谁来带兵?因这些事情,赵官家十分不愿意出兵。
正在这时,枢密使夏竦得到个消息,说辽国有人给宗真献计,将王则余党的那件事,重新又给搅了起来,突然搅起来这趟浑水,他们纯粹是居心叵测,不安好意。因为只是个小道的消息,没有公开的证据,不好与辽国的使者对质,夏竦直接写了封信,私下派人送去与张俭,问这件事。
王则余党这件事,张俭虽然也听说过,怎奈他又不认得侃哥,夏竦说的那些话,从来也没有听谁说过。因此夏竦来信问他时,这厮极力否认这事。
夏竦与辽国打交道,也不只一天。对辽国那边消息的来源,他心中有数。张俭在辽国的地位如何,他的意见,在对宋事务上的轻重如何,夏竦心里面都知道。既然找着他张俭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王则余党这件事,说他张俭完全无辜,也不可能。
王则余党的事情,夏竦不管他张俭知不知道,反正这件事不处理好,就等着看。你若是让我后院里起火,就别怪将来你家半空中打雷,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必然是宋朝已有了确切的证据。张俭立刻拿着信,亲自去耶律宗真处询问,这几日是否有人提议说,把王则余党这件事,重新拿出来做文章。
听见张俭这么说,宗真遂就笑了道:“还真是凡事都瞒不过太师,这一件事情,确实是有人曾提起过。”张俭遂道:“恕老臣直言,这件事不妥。用几个王则余党去搅乱宋人,好比掷兔投虎,并不能给宋人造成多大的损伤。一旦事情处理的不好,反倒让宋人拿住了把柄,过来讹诈!
宋朝的皇帝不愿意打仗,倘若一旦察知了这事,岂不给他们主战的那一派,送去了北犯的借口?如今西征交战之际,两线作战是个大忌!”
话儿说到了这个地步,宗真于是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然后告诉张俭道:“前些时我已召见过他们的首领,他在辽地已经多年,历经坎坷,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留之无用。既然是宋人写书来问,不如由太师做这个人情,把他们一行送还与宋朝,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既然是宗真已经发话,张俭遂就回复夏竦,说上面已同意了,过不多久,辽国便就派出使者,将石侃哥一干人等都送回去,等他们接收。
张俭这信发出去不久,等到这件事去交接的时候,此时才知道一个消息:石侃哥这一行人马,已经不在辽国了。当初宗真召见了侃哥,虽然认为他不能成事,怎奈当初没直接说。下面那些好事的人,自己揣摩错了圣意,为图功劳私自做主,直接就将这事给做了。
如今侃哥重做了教首,带着手下的一行人马,已经去宋朝传教去了。张俭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叫他们安排人马,星夜兼程前去追赶,争取在他们到达宋人地界之前,重新把人再追回来。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张俭接手了这事后,为防事态再恶化,特意安排人盯着这事儿。谁知过了几天之后,突然又有消息传来,说石侃哥一行到了半路,因为总总的缘故,如今与他们已失去了联系。夏竦那头已接到了书信,正等着张俭送人过去呢,突然出了这样了事,可怎么好!
耶律宗真那一头,正在筹划西征之事,整日与众将聚在一块商议战事,根本腾不出来半点空来。谁还为了这一件小事,再打扰他。少不得张俭又与夏竦写了信,借故将事情往后推托,一面辽国又加派了不少的人手,去四处搜寻石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