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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垂帘听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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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玉堂叫人家“崽子”,展昭遂就提醒道:“人家的年纪可比你大。”料不到展昭居然向着他人,挑他口头上这点错儿,显得他自己多高似的。玉堂立刻回复道:“阅历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跟他老子和哥哥比,那可不就是个‘雏儿’么?!”

因为白玉堂声音大了,展昭急忙警告道:“你低声吧!小心人家听见了。”话尚未完,果然那一位抬起头来,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倒楣跟玉堂坐在一起,展昭一块儿也跟着丢人。

看见了这样,展昭急忙扯一下玉堂,然后给那人赔个笑儿。

就算被人家听见了,玉堂仍然不承认自己有错,他认为他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凭空去诬陷他。若是这件事反过来,玉堂被人说成了“崽子”,叫他听见了,这厮早上去动手了。不得不说,还是王家的公子涵养好,不去跟这厮一般见识。

说完了王家的公子后,玉堂又继续介绍其他的人。东面靠窗坐着的那个,身穿赭石色衣服的人,是东京布帛行的行老苏钰——这人正是苏兴的叔父。听见这话,展昭仔细去看时,这人果然眉眼间与苏兴有一两分像。不过看看苏珏的神态,人家比苏兴可精明多了!

这个时候,展昭突然问一句道:“怎么你四哥今天没来?”一说到这个,玉堂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哼一声道:“这种宴席,只来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让我四哥来?他们还没有那个情面!”展昭心里哼一声道:“你这样过来凑数的,在外人眼里也算个‘崽子’,有什么资格去笑话别人!”

因迟迟不听见孙家的人到,展昭遂问了一句道:“怎么你丈人今天没来?”听见这话,玉堂立刻反驳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休这么说!”展昭只道是这厮面羞不承认,遂就笑道:“我听苏兴他们说了,八字都快写完了,怎么就成了‘没一撇’?”

玉堂最厌烦这些老婆舌头,如今连展昭也学会了,因此不等这话说完,玉堂呵斥他便道:“管他‘有一撇’‘没有一撇’,你爹又没做了丈人,你又不跟着能做个舅子,你乐个屁!”

突然被玉堂呵斥一通,展昭本来想反击几句,怎奈今天得用着人家,也就罢休。更可况这厮疯狗也似的乱咬人,看来是条件没谈妥,心境不好,或许也有些不太乐意。想到这个,展昭突然有些庆幸:幸而自己就一个人,没有这些家族使命,干什么都自由。展昭于是不提这个,接着原来的话头,又问那些来客的情况。

玉堂又继续介绍其他的人,有酒行的,有茶行的,有粮行的,还有一些是染坊、盐运、茶司、尚食等处在职的官吏。

有户部金部司的官吏,有太府寺市易司、都商税、榷货务、交引库、店宅务等处的官吏,有提举常平司的人,还有汴河堤岸司的官吏,也有蔡河上下锁的人。除此之外,来的人还有开封府的。所有这些客人里面,尤其是柜坊、药行的人最多。

听着听着,展昭突然就问了一句道:“俗话说‘无事不聚’。这么多忙人聚在一块,不单单是为了吃酒吧?这一次东京的地价真的要抬么?”对于展昭的询问,玉堂便就安慰道:“怕什么,就算再高,还有我呢,能让你流落街头么?”因这句话,彻底坐实了展昭的猜测,果然今天这些人聚在一块儿,真没有好事!

就在不久之前的时候,玉堂与东京城的大商贾,孙辰君的女儿定了婚事,弄得大张旗鼓的,东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展昭这样整天忙着治水的,都已听说了这件事。这一场婚姻的目的,无非是两家联合起来,应付马上要开始的大战。

就像今天李家的宴请:明面上李亿只是宴客,实则是借着宴客的机会,在商事、官场上拉拢人,为接下来的动作摸摸底儿,做一做准备。反正不管怎么样,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波澜,已经是铁板钉钉了,明眼人都已经看见了。

因为包龙图要治河,需要搬迁蔡河两岸的百姓。趁这个机会,他们立刻联合在一起儿,就是要搅动东京的地价,搜刮平民百姓的银子,大赚一笔!

展昭突然有些失望。私心里面,他觉得像白玉堂这样的人,应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与其他那些只顾图财的商贾不一样,不该跟他们搅合在一起。一旦跟那些人搭上了关系,以后再抽身那可就难了!白玉堂一个聪明人,难道没想过长久之计?不信除了这条路以外,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开封府府尹这个位置,如今包龙图还没到任,已经有这么多人要出来捣乱。包龙图为了能彻底治好蔡河,为了东京城平民,多日以来不眠不休、呕心沥血,展昭是看在眼里的。谁知道刚刚干出点成效来,那些商贾就跳出来,盯上蔡河这一块肥肉了!

而且不单单只有商贾:李家人请客,这么多官吏都来了,看来李家为了赚钱,已经跟不少处衙门都打好了招呼。这些无良的官吏,不体恤平民就罢了,也打算跟风一块儿搜刮民脂民膏!

这些天以来,包龙图带着手下的人,好不容易才安抚好蔡河两岸的百姓,这么一弄,一切又得重新推到了再来。当初众人聚集到蔡河,不就是为了跟在包龙图身边,为百姓做上一点好事儿么?不容易理出点眉目来,突然又插进来这么一杠子,怎么做点实事就这么难!

而且不仅是蔡河两岸,倘若这些人故意生事,连整个东京城都能震动,到那时才是真棘手呢!眼前的局势,实在令展昭感到头疼。

玉堂看出展昭的愁来,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然而白玉堂想法跟他不同:联姻虽不是最好的办法,孙辰君那个老狐狸,也确实称不上是“好东西”,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既然到这个时候了,想别的法子时间太长,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必须要简单见效的才行。

玉堂随手递过来一个橘子,口内劝道:“葡萄吃多了太酸,吃个橘子败败火,好好看戏。”展昭没有好气道:“都到什么时候了,怎么你就不知道愁呢?!”

这事对于玉堂来说,愁有个屁用。玉堂还需要亲自上阵,他都不愁,展昭还只是帮衬治河,要急也是包龙图急,真是丫鬟反替娘子操心。若是两个人换一换位置,让玉堂碰上了这件事,正好把网兜准备好,一网捞他几拨鱼呢。

有些话本来要说出口,然而玉堂转念一想,心中又道:“对于宴席上大多数人来说,一件事情最后的解决,是主、客双方能够达到某种的平衡,都各取所需。然而对于展昭这样的‘道德楷模’来说,只有‘正义’压倒了‘邪恶’,那才算解决。在他心里,或许连我白玉堂在内,也算是‘邪恶’里头的一员呢。”

想到这时,玉堂心里遂冷笑道:“不在一个圈子的人,没有办法能互相理解。既然这样,相互间需要提防一点,适当保持距离也好。不然的话,或许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虽然心里面这么想,然而玉堂不甘心,遂就忍不住开口道:“你也就敢欺负个我,朝着我撒气瞪眼的,你怎么不上去把李亿给绑了?挑起头来的可是他们!”展昭便道:“无凭无据的,有什么理由过去拿人?”

玉堂遂就接着道:“无凭无据,你心里面,早把我认成是他们的同伙儿了!”说到这儿了,展昭遂道:“这事儿或许你没有参与,推波助澜总是有的。姑且问一个有罪待定,也不算冤枉了你白玉堂!”

猜测果然被证实了,玉堂立刻接话道:“你心里面,我祖上都是盗贼出身,我家一窝儿都是奸商,全是赚黑心钱起家的,跟李亿他们自然是同伙儿,可不是‘有罪待定’么!你三代清白的一个人,跟我交往玷污了你,带累你跟着一块儿挨骂。以后咱们就互不认得!”

展昭于是解释道:“方才我说的可能欠妥,让你理解得错了,我道歉行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非得在这上面较真?”这话儿玉堂似乎没听见,早就把脸儿转到一旁,去跟别人说话去了。

跟玉堂说话的这个厮,是个登州籍人士,带着一口的山东腔儿,指着玉堂的鼻子道:“从哪儿听说那块地要卖?你就是个属猫儿的,鼻子是灵!”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找过来,向玉堂附耳低声了几句,玉堂听见了这厮的话儿,口里遂就笑了道:“这出戏越来越热闹了。”

展昭好奇,立刻停下茶问道:“有人已开始布局了么?”虽然玉堂没解释,旁边登州籍那个厮,却一个字不落全听见了,立刻热心告诉他道:“这次摆筵,李亿想要转到幕后,去学刘太后那一招儿,弄个什么‘垂帘听政’,那一套全交给他女婿!我就说么,怪不得他亲家爷俩能乐成那样,眼珠子都眯缝得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