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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这一次大战,宋军又败了,而且损失还十分惨重。宋军的西线从上到下,一时间全都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陈曙为了这事上,紧急把甲仗库副使王会昌给叫来,商议他道:“王副使,眼下西线遇到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把火炮架起来,用火器对付那一班象军!”
对陈曙这话儿,王会昌这么回复道:“末将刚刚才过来,对西线的地形还不太了解!不如这样:我明天带着人先出去看看,安抚帮我们安排安排!”
等到王会昌带着人,仔细观察了地形后,这么回复陈曙道:“陈安抚,用火炮的法子行不通:象军是一班流动的人马,不是固定在某处的死物,方向没办法掌握不说,像永宁、桂州周边的地形,就算是把炮架搭建起来,想发挥作用也极其不易!还有个没法儿克服的难题:山太多了,而且也高,隔着山火炮就没法儿打得太远!”
这个时候,因宋军连试了好几种办法,都对象军无能为力,而且自身还遭到了重创,不得已宋军只能撤出来桂州。上面有令,叫宋军所有的人马,停止进攻,抢先占据有利的地形,都深沟高垒,设置好屏障以备防守,在上面没有发话之前,不允许有人再继续进攻,各部都不许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龙卫在兴安附近的人马,因为侬智高象军的原因,按照上面的吩咐,也在兴安周遭的山林里面,开始凭险据守起来。如今的宋军虽说是据守,怎奈蛮军那一头,嫌宋军撤退得还不够,按他们的意思,还要迫使着宋军继续后退。两家为争夺有利的地形,动不动双方就交战起来,各处的人马都打乱了。
因为被象军节节逼退,邓禹、苏兴这两支人马,不得已退守到一座山上。这一日,邓禹、苏兴这两个,率领手下的一班军士,把当路的陷阱挖出来,在陷阱底下铺设了利刃。
在陷阱上虚掩着一些黄土,陷阱旁只留下了一条窄路,只能容一骑的人马通行。战象身宽,从窄路上面过不来。一旦来了,踏入旁边的陷阱,那么它们就着了道了。
眼看活干得差不多了,邓禹拍拍手儿,把铲子扔到了一边,然后跟苏兴说话道:“唉,哭包,别喝了!你放下水听我说话吧。”苏兴仍继续用竹筒喝水,回一声道:“喝水又不会塞耳朵,我能听见,这么说就行!”
邓禹便道:“咱们南面是十九指挥,东面又是第三指挥,可西边、北面的都是谁?必须得弄清楚了才行,咱们不能蒙着头打!”苏兴喝着水回复道:“我猜西面是广捷军那边的人,北面的,不是刘贺就是王田,我保证八九不离十!”
邓禹立刻斥他道:“你别‘你猜’、‘可能’,我要的是确信儿!我要看详细的画本图形!现在你就带着人下山,打通咱们跟其他人的联系,尤其是西、北的那两条线。我说的话,你他娘的听见了么?别跟着猫尿一块儿下去了!”苏兴把竹筒拿到一边,问邓禹道:“我去行是行,可万一半路上遇到了象军,回不来了怎么办?!”
邓禹笑了一声道:“就您老那身逃命的本事,龙卫军里面敢说第二,没有一个敢说是第一,你能有事儿?!你整天在那里嚷嚷着说,‘没有立功的机会’、‘功劳都让别人给赚了’,这不立功的机会就来了?!
出去幸运碰见支象军,你直接把他们引到这儿,我来对付!为啥咱们费那个劲,弄什么陷阱?不就是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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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么?不然这几天全白忙活了!”
一听见邓禹叫他去引诱战象,好像多么容易似的,苏兴十分不乐意,立刻开口出难题道:“你说的好听,象军真来了,他们一看见有埋伏,就舍了正面,立刻从两边开始包抄,咱们山上怎么办?”
邓禹便道:“你放宽心,我已经叫人把两侧山脊容易上来的地方,都铲平了,那些畜生上不来!等到它们卡在半路,上不去、下不来的时候,就是咱们立功的时候!山上都备好了檑木炮石,让他们站在那挨打吧!”
苏兴仍旧不死心道:“若他们直插后路呢?”邓禹立刻回复道:“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后山我已经安排了重兵,还有抛石车准备着呢,就怕他不来!”看出来苏兴故意要磨蹭,邓禹益发怒了道:“啰嗦个屁,你直接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不行咱们干脆就换换,你来坐镇,看见战象来的时候,你负责把飞标投掷到象军的军阵里。”
一听见这话儿,苏兴害怕邓禹真个要换换,立刻他就闭了嘴,开始召集人马了。苏兴这一指挥的暗号,与别处的不同。这厮嘴里面怪叫几声,第四指挥的人马,都知道意思。只苏兴站起来,从他嘴里面,发出一阵好像是唤鸡吃食的动静,众人便知道这是集合,立刻就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来了。
当下苏兴集合了人马,把手下善于骑射的军士,一共精选了五十个出来,这些人便跟苏兴一块,收拾收拾就准备走了。
临行之前,苏兴特意来嘱咐道:“那些陷阱你可别动,若改了位置,等我们回来可就惨了!”邓禹于是又骂他道:“我跟你没仇,说话不要诬赖人!除非你自己吓傻了,忘了位置。被象牙戳穿成了刺猬,那也只能是活该倒楣!”
这话儿苏兴不爱听,口里立刻驳斥道:“放你娘的屁!老爷上阵无数次,什么阵仗没见过?所谓的战象,在我看来就是个纸猫儿,我能让它们吓傻了?你等着看!”
当下苏兴整顿好人马,趁着今夜大好的月亮,立刻率众人就出发了。这个时候,宋军许多处的人马,因为在各处深沟高垒,凭险据守,互相之间,已经有好几日不通消息了。这一路上,苏兴除了遇着几拨往来的探马,其余就没有什么人了。
苏兴这一夜不白走,按照邓禹的吩咐西去,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中途碰上一队人马,还真的就是刘贺的人,这厮还真的就在西面!刘贺突然看见了苏兴,立刻高兴了说话道:“听他们报,我还不信,果然是苏兴你来了!你现在的情况怎样?在什么位置?你知道邓指挥在哪儿么?”
苏兴便就回复道:“丞相现在跟我在一起,在东面象山上扎寨呢!”刘贺不知道象山在哪,打听问时,苏兴便道:“就是西面的一座山,本来没名字。我看它有些像象头的模样,就胡乱起了这么个名儿。距你这大概有三十里吧!”旁边向高插话道:“我看不止,可能四十里也有了!”
当下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刘贺拿出来地图,跟苏兴和向青、向高这几个,在地图上确认了方位后,苏兴便打发向青、向高道:“你们俩别在我眼皮底下杵着了,借刘指挥他们这边的地图,把图都给我画好了,省的那姓邓的一个劲光催!”
因这个话儿,向青和向高这两个,拉着刘贺这边的都头,一块儿跑走去忙活了,苏兴便开始抱怨道:“跟邓禹在一块儿,那日子简直没法过,成天就知道压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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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给你说了要布陷阱,标准全按照他的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
我一寻思:一共就这么十几丈,这么多人呢。当年秦始皇建长城,不也是一点一点建好的?这么十几丈能算个屁!行啊,豁出去了,干吧!我天天起得比林子里那些鸟都早,睡得比看门狗都晚,不容易把陷阱设好了,正准备好好歇歇呢,那个狗东西又发话了:‘侧面不行,坡斜的不够,那些战象能爬上来,你赶紧带着人把山给我铲平’!
我这么说:‘他娘的整个象山那么大,全铲平了,老子这条命没有了!’他又道:‘谁让你整个山都铲了?让它们上不来不就行了?!’”
因苏兴杂七杂八抱怨了一通,刘贺便就笑了道:“邓指挥做事考虑的周到,他们的实力也不小,跟他在一块儿,你们也能更安全!”
苏兴立刻止住道:“行了,行了,别拍那厮的马屁了!这会儿他又听不见!这么个干法,象军还没来,我倒先让他累死了!忘了问你了,你周围的都是谁?”刘贺便道:“咱们西北的方向,是广捷的人马。苏兴你猜猜,距离咱们最近的是谁?”
苏兴想了想说道:“广捷军里面,我一共也认不得几个人。是去年跟咱们一块儿吃酒的‘谭胖子’?”刘贺立刻摇头道:“不对,再猜。”苏兴又问:“是那年上元节看灯,翻跟头出丑的‘刘夜猫’?那家伙好笑,看人多还想露一手,让那些小娘子看见了好夸。谁知道连翻了四五个,裤子都掉了!”
因提起来这事儿,刘贺忍不住笑了一会儿,然后提醒一句道:“不是他,他不是万捷那边的么?”苏兴立刻想起来道:“忘了!广捷和万捷,这两军我经常就弄混了。”
眼看苏兴实在猜不出来,刘贺只好告诉道:“啊呀是胡跃啊!当初胡跃从龙卫走了后,直接就调去了广捷军。听说他在广捷那干得不错,很得军使的重用呢!好像都快升营使了。前几天我看见胡跃的时候,他还向我打听过你,说当初那事儿,现在他寻思过来了,是他做的不合适。他还说以后有时间,跟咱们一块儿吃酒呢!”
苏兴笑了笑便道:“是他啊!亏了他当初去了广捷,不然的话,现在比我也强不了多少。唉!龙卫的人才太多了,在这里根本就不好出头!”
说到这时,刘贺突然想起来什么,去后面杂物堆里面翻了一通,找出了一个纸袋来,递过来道:“拿着吧,这是胡跃带来的,潭州的土产,这一包专门留给你,我们都已经吃过了。”苏兴没有立刻吃,只是把纸袋揣起来,准备带回去给邓禹和其他的兄弟们尝尝。
因为刘贺掏东西,从怀里露出来手帕的一角,苏兴看见了便笑道:“行啊,刘指挥!怀里揣的是什么呢?拿出来我看看!是哪个小娘子送你的?”因为被苏兴发现了,刘贺立刻红了脸,小声说道:“临走之前,我姨母家的表妹送的。”
苏兴便问:“你们肯定订亲了吧?你闷声不响的,没想到还挺有女人缘!临走之前,你们咋不把婚事给办了?让兄弟们也跟着热闹热闹!”刘贺有些不好意思,回复说道:“毕竟咱们是出来打仗,万一回不去,那不是害了人家么?等到回去了再说吧!”
苏兴长叹一声道:“你们都比我好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要是死了,可能连哭的都没有!”刘贺急忙劝他道:“别这么说!等仗打完了,咱们肯定都能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