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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都头、蒋都头这两支人马,抢回来自家的防御后,搬开先前战死的同袍,又继续凭险据守起来。潘阳此时在正面,正观察敌军的形势呢,突然有人来报道:“指挥不好了!左翼司都头战死了,左翼没有人指挥了!”潘阳立刻回复道:“给孙都头带话,让他好好给我守住正面,我亲自过去守左翼!”
潘阳才去了左翼不久,又有人过来上报道:“指挥不好,正面孙都头阵亡了!”潘阳想了想便道:“赶紧让张都头撤回来,让他到正面守着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宋、蛮两家,打打停停的好几轮,眼看又快到晚上了。
这时候左翼潘阳的身边,只剩下十几个军士了。有人过来请示道:“指挥,整个山上,咱们已经不到一百人,现在是不是可以撤了?”
这一仗的输赢事关重大,倘若永州城守不住,蛮军会一窝蜂齐攻衡阳,衡阳一失,水线会立刻守不住,大军的辎重就彻底断了!到那个时候,不单是西线和中线,连整个大军都岌岌可危!这个责任,可不是潘阳能担得起的。
只听见潘阳发话道:“众军听令,都不许撤!哪怕就剩下一个人,也给我继续守下去!马上咱们的援军就到了,哪怕再坚持一刻时,咱们也有可能翻身!”幸而此时已到了晚上,太阳下山,已经看不见厮杀了,蛮军也就停止了进攻,宋军这边,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这时候宋军清点人马,整个山上,加上潘阳这个指挥,只剩下三十三个人。都头里孙都头、司都头都战死了,右翼刘都头也受了重伤,右翼那一边,只剩下一个副队正在指挥。今天才上阵的张都头,也伤的不轻。因实在没有人能换他,张都头仍旧带着人在正面坚守。
之前在后山上把守的宋军,都是桥碑界原有的人马。看见周知寨阵亡了,那些人心里面就有些怕。后来贾队正带着人过去,总算把局面给稳住了。后续贾队正也阵亡了,这厮们一怕,立刻撒腿就逃走了,潘阳紧急命蒋都头赶去后面,这才把局面给稳固住,没有让蛮军攻上来。如今所有的都头里面,只有蒋都头的情况还好。
看着剩下的这些人,潘阳差一点哭出来: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在神卫里也是数得着的!才两天就剩下了这么点,将来回去了,怎么跟父老乡邻们交代啊!然而这一仗没打完,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山上剩下的这些宋军,累得走路都直不起腰,一个个走起来摇摇摆摆的,老远看着像鸭子似的。因战事激烈,军服褴褛着挂在身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个时候,宋军已经没有力气去加固防御了,众人胡乱扒了几口饭,吃不几口端着碗就睡了。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潘阳害怕能睡着,都不敢坐,不知不觉站着就睡了。朦胧间有人来报道:“指挥,好消息!侬军的人马突然乱了!好像是咱们的两支援军到了!”
本来潘阳睡得就浅,一听见这话立刻就醒了,睁开眼一看,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潘阳亲自到山头上看时,见来的果然是两支绯衣的骑军。他们把蛮军的人马杀散,已经朝着山上来了。潘阳头一次,觉得宋军红色的军服,有这么好看!
潘阳立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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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道:“赶紧说与诸位都头,都准备准备,把昨天丢的那几处防御,重新再给我夺回来!”当下展昭和孙奇杀上山,和潘阳这边人见面后,分别接手了桥碑界左、右两翼的防御。按照展昭和孙奇的意思,既然山上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就应该撤了,让他们分人马去守正面。
怎奈潘阳不肯撤,这么告诉两人道:“别说神卫右厢第十三指挥,还有三十三个人。就算只剩下我一个,十三指挥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残兵败将!”说不得潘阳带着麾下的人,仍坚持继续在正面守着。
见这个情形,展昭便指挥麾下道:“正面潘指挥人马不多,李清、孙得虎,你两个各率一百人,帮助潘指挥去守正面!”那两人立刻听令去了。孙奇那一边,也拨出来一百多个人,帮潘阳一块儿守着正面。
虽然桥碑界已经来了援军,然而情况并没有好多少:蛮军中路的一些人马,陆续又到了。因有了援兵,愈发让蛮军壮了声势,眼看山下无数的人马,一齐往桥碑界猛攻上来。桥碑界这边的三个指挥,各自率领麾下的人马反击。足足一天,蛮军攻上来十几回,十几回又都被打下去。
好不容易又到了晚上,宋军把火把打起来,借着火把的光亮,又在紧急加固防御。说话的时候,展昭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然后递给潘阳道:“这个给你。好几次都想给你了,一见面就忘了。”潘阳接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一只金香囊。
潘阳把香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带着奇怪的口气道:“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送我这个?里面有什么说法么?用不用我回给你什么东西?”展昭便道:“这不是我的,是白玉堂的。当初他听见咱们要走时,特意去你家找你了。那天你家锁着门,他没见着你,就只好让我转送了。你别打开,里面是药,说是预防瘴气的。”
潘阳把香囊收起来,问一句道:“最近他给你写信了么?东京的情况怎么样?他现在好么?”展昭回道:“谁知道呢,他可能还是老样子,在东京聚友吃酒吧!要不就是忙买卖。他上一回写信,有些想来这边的意思,还问咱们欢不欢迎。”
潘阳便道:“你别说,小白那家伙,我还真有些想他了。我既想见他,可是又不希望他过来:来了干啥?!就算他来了,能让战事提前结束么?还不是跟着一块儿送死!咱们死了,换他们以后过太平的日子,也算值了!”
展昭也跟着同意道:“确实是这话,咱们打仗,不就是想让后方的亲友能好好活着,不用遭战乱之苦么。当初我刚刚从军时,我们的指挥问我说,为什么想起来从军了。我说我怕我三哥战死了,要过来替他挡箭头。”潘阳立刻笑了道:“当初我们指挥问我为啥过来时,我说我看人家穿铠甲威风,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继而提到眼下的战事,一个说道:“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了,侬继宗那边,今晚连后路的人马也到了,他们中路和后路的人马,在山下聚集了整整有两万,明天一早就准备进攻,明天肯定又是场恶仗。”
另一个道:“来吧,自从我到了桥碑界,就没打算能活着出去!说真的明熠,对于你和孙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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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我心里也不是太想让你们过来。这鬼地方,过来就是个送死啊,何必再赔上那么多人!”
展昭慢慢回复道:“别这么说。守桥碑界,不是潘阳你一个人的责任,也不是你们神卫右厢第十三指挥该担,是咱们大家共同的事情。不管明天情况怎样,咱一块担!”因这个话儿,潘阳便握住展昭的手,回一句道:“是死是活,咱们一块儿!”
一个又道:“还是应该好好守。给后面再多拖延一刻的时间,大军就还有翻身的可能。别坐着了,起来去看看防御吧。”另一个道:“你先去吧,右翼还有些事情要说,我得去找一找孙指挥!”
很快天色又晓了,这一日朦胧是个阴天。蛮军那头,侬继宗突然改换了战法,命前几日攻打桥碑界的那些蛮军,先去整顿休息了,让昨天刚到的中路和后路,继续攻打桥碑界。
眼看着数万的蛮军全压上来,宋军设好的第二道防御,用不了多久就彻底被摧毁,所有第二道防御的宋军,只好撤回到第三道防御。这个时候,宋军只剩下最后一道防御,援军仍迟迟没有动静,山上这些人能做的,只能是坚守。
过了不久,左翼展昭这一头,指挥使展昭已经负伤,赵震、朱凯这两个都头,都已经重伤,其他好几个全都是轻伤,军士只剩下一半了。右翼孙奇也不好多少:都头重伤的也有两个,连同指挥使孙奇自己,也中了两箭,如今孙奇带着伤,仍在那继续坚持御敌。
中路潘阳这一边,看起来情况比两翼更糟:神卫右厢第十三指挥最后的一个蒋都头,也已经阵亡,连李清了和孙得虎都受了重伤,潘阳自己也中一箭,军士已不到一半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午,左翼突然有人来报道:“正面潘指挥被射倒了,正面出来了好几个缺口!”展昭急忙询问道:“潘指挥情况怎么样?”回复的道:“潘指挥中了好几箭,是死是活不清楚!反正正面马上要守不住了!”展昭立刻下令道:“石元彪,赶紧带着五十个人,赶去正面,尽快把缺口给我堵上!”
谁知道潘阳没大事儿,仍在那领着人守正面呢。一看见石元彪带着人去了,潘阳立刻呵斥道:“谁让你们过来的?!我这里没事儿,左翼不好守,赶紧回去帮你们指挥!”石元彪道:“潘指挥别难为我们了,回去挨骂,我可拗不过我们指挥!”
战事已打到这个程度,好几次军士劝告说,趁蛮军没有包围上来,要赶紧撤。不然的话,
马上宋军会全军覆没。然而三个指挥都下了严令,有敢撤的,军法从事。再说根本也撤不了:就这么区区几百人的宋军,一旦撤退,失了桥碑界这样的屏障,几万的蛮军立刻能赶上,马上就能被包围歼灭。
除了死守这条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倘若众人运气好,能够守住桥碑界,还有一丝儿希望能活;若守不住,只能是兄弟们今天一块儿见阎王。
这个时候的桥碑界,重重叠叠积累的尸首,似乎已经能堆积成山,鲜血把山头都染红了。宋军的檑木已经用完,又继续用山石砸向蛮军。宋军手指的指甲被山石磨掉,十个手指都鲜血淋漓,仍坚持把石头砸向蛮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