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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行人走近了,只见展昭从骡车上跳下来,跟领头的算好了车马钱。李湛这边,老远见展昭回来了,一并还带回来这么东西,立刻招呼了一声,军士们立刻围上来,然后就开始搬东西。
车子上木材、石料、青砖、白灰、绳索、铁钉种种之类的东西,全都是寨里面急需要用的。除此之外,还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甚至有一辆半旧的车儿。
李湛凑过来询问道:“都监,这是把钱要来了?顺便还买回来东西了?”展昭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回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如今要钱比要命都难,我要去一说,挨了上面的一顿骂,说什么‘遇到芝麻大小的难题,自己不知道想办法,只会等着让上官解决!我这里你比难十倍的,都还在等着排队呢!’要钱咱们想排上号儿,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
李湛于是纳闷了问:“那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总不是半路上拾的吧!”展昭回道:“没要着钱,总不能空着手回来吧!我又去找了丁度支,问他要了些修房的材料。我去领东西,一看他们那什么都有,不少是咱们用得上的。放在他们那也是落灰,就雇了几辆车拉回来了。”
李湛又问:“仓房里还有个现成的车儿?”展昭回道:“没有。我在路上看着合适,折价买了辆别人的。寨里面没一辆能用的车,办事太不方便了!”
说话的工夫,展昭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来,问李湛道:“这个上面,是我今天拉回来东西的数儿。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就顺便拉的。你看看咱们修房还缺什么,算好了我明天再去要。”
李湛看着纸条道:“修房什么的,说实话我也不太懂。要不这样:从咱们这往南走三十里,有个柳沟村,村里面有两个泥瓦匠,我都认得。明天我跑趟腿儿叫他们过来,认真给咱们算一算,缺什么我一块儿写给你。这活儿单咱们也干不了,还是得请他们过来!”
当下两个人商议了一通,然后又说到了今夜的住处,李湛便道:“今天一天,兄弟们已经收拾出来了几间房,可是还不够住啊!到现在了,还有十几个安排不开的,我正在为这事儿犯愁呢!”
展昭便就说话道:“要不这样:我搬到南面的那间小房住,让他们先搬到我屋里。”李湛立刻劝阻道:“别,南面那小房全是窟窿,风大了根本就没法住人!”
展昭满不在乎道:“延州这边,我又不是没待过,没那么冷!当初我在东京的时候,一件厚衣就能过冬。打起仗来,爬冰卧雪是常有的事儿,这点小风算什么!”
展昭把房屋腾出来,解决了一半儿军士的宿处。剩下的一半儿,李湛也已经想好了道:“晚上我带着几个兄弟,去地窖里面对付几宿,跟那些咸菜缸作伴去!”展昭便道:“那地方太潮,怕不能住。”李湛也不在乎道:“底下铺上几块木板,多抱些麻袋睡进去,保准没事!你一个都监都能腾房,我一个参军反不能腾了?!”
展昭白白自吹了一通,第二天他就患了伤寒,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了,嗓子也哑了。四肢发软起不来不说,连身上都烫了。寨里面没药,朱北还有另几个军士,在寨里倒腾了大半天,不容易才找着了几块干姜。众人熬出来一碗姜汤,送到展昭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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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催促着叫喝。
等李湛带泥瓦匠回来的时候,展昭的姜汤还没有喝完。门窗上最大的那几个窟窿,已经被军士们堵住了,屋里面风势已小了不少。见这个情形,李湛急忙端了个火盆进来,展昭见了便说他道:“咱们一共就那些炭,现在用这个还太早。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好了!”
李湛立刻说话道:“我以后少吃一顿饭,给你省块炭不行么?都监昨天不是说,打仗的时候能‘爬冰卧雪’,怎么现在也不行了?”提起来这个,展昭立刻支吾着道:“我这次只是旧伤发作,其实根本就不怕冷!”
一听说泥瓦匠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看房子呢,展昭立刻告诉道:“少什么东西,你们赶紧写下来,我明天再去延州一趟!我筹的钱,这几天也快过来了,有了钱就可以做事了,咱们现在的这些苦,肯定不白吃,将来釒明寨能建起来。”李湛便道:“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都监是个做事儿的人,那些话儿不用说,俺们都信你!”
在病床上面,展昭把李湛叫过来,又开始谈论起屯政:一石米,从中原一路运至边塞,中途光是人丁消耗,就需要十石。大军愈多,消耗的军粮便愈发多,国库损耗就在于此。汉时马援屯田凉州,然后得安西域。隋朝刘权在河源屯田,然后使“诸羌怀服,贡赋岁人”,曾有人言:“汉唐之所以能经营西域,皆赖屯田。”
然而屯田之成效,国力稍弱则见颓势。本朝屯田的绩效,远不及前朝,武将或不愿农事,或不擅农事,屯丁所得亦都有限,营田所得半数入官,熟地往往又为官夺,然后屯丁便废耕逃佃,屯田大废。
上面拨钱修筑堡寨,有一个硬性的规矩:人数必须要够数。如何能够招募屯丁,吸引流民过来聚集,在釒明寨安家落户呢?
鉴于这些,展昭便就决定了说,可以这样定下规矩:营田所得只两分入官,一旦有官侵熟地之事,经查属事,严惩不怠。有擅长造房筑城的,只要他们出够了工,这两分入官的也可以抵免。细节的事上,可以按实情斟酌变化,总之大意不能更改:一切都为了能方便百姓,互利共赢。
展昭这厮,一说起屯政就滔滔不绝,李湛忍不住打断道:“行了,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了,都监你说的十分对!你就好好歇着吧,这几天啥都别管了,一切有我呢!”
展昭仍旧嘱咐道:“李参军,招募屯丁这件事儿,马上就得抓起来,咱们的时候不多了。耽误了明年的春耕,又浪费一年!一件一件做太浪费时间,不如这样:咱们明天兵分两路,你带着朱北那几个,去招募人马。我到延州要东西去,募丁和修房一块来!”
本来按照李湛的想法,只要把告示贴出去,周边的看见了这张告示,觉得条件比别处好,立刻就能蜂拥而至。谁知道等他带着人真去了,才发现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不少人听说了条件后,立刻挑三拣四的道:“说是过来了给八亩种,那是没有开荒的地,除了草籽还是草籽,能长出来什么?去了那边,俺们家这边的四亩熟田,就得丢下。到时候那边再收不上来,连种钱都亏了!”
李湛便问这厮道:“大哥怎么这么说?俺们都监有言在先:头一年你们种出来的东西,釒明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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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要你的,从第二年开始,也只需要两分入官,不比去别处强得多?!不光是田,俺们这边,还有个你那没有的好处:离河边近,这就是好处!
我们都监也说了,等人多了,俺们还要发动人,着手开始修渠呢,不让咱的田旱着!比不上你家那十年有八年旱的强?!再说那边的田,你们也不用丢掉,只用拨几个人过来,还得两处的收成呢!”
那人仍旧不信道:“哼,说的好听,两分入官!你们离蕃人太近了,这就不好!一旦让蕃子杀过来,又赢不了,俺们连性命都没有了!就算你一分不要呢,谁还敢过来?!”
李湛旁边的一个军士,听了这番话不服气,立刻开口反驳道:“寨里不是在筑城么?只要把屏障筑好了,怎么咱们就赢不了?!你一个宋人,自己不硬气倒也罢了,怎么反倒替蕃子说话?!”
另一个知道釒明寨情况的道:“指望你们那几十个人,把这个城池筑好了,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要不咱们打个赌:这辈子你们能筑好了,我老张就叫你一声爷爷!”这一日李湛白白出去招募了一天,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过来。
展昭这边,今天出去也不是太顺。一大早的,寨里面赶车姓赵的老军,跟着展昭一块儿,就开始出发往延州走了。老赵嫌展昭病没好,仍旧在咳嗽,非得让他在牛车上坐着,然后又抱了床大花的被子上来。展昭见了不让他放,忙推辞时,老军一叠声不肯道:“家里面刚做的新被子,没还盖过呢,一点儿不脏!”
坐在车子上悬空着腿,这个老军也不让,非叫坐在车里面,把被子拉过来盖上腿。要不是展昭坚持的话,老头儿差点让躺好了盖上被子了。
一路上过来,老头子一路都念叨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就能办,都监你非得跟过来!让风一吹,我看你这病又得重!”展昭咳嗽着道:“伤寒根本不算个病,两天就好了!我过去找一找丁度支,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就这么往前走着时,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到了柳沟村。村里面认得老军的不少,老远儿就有人招呼道:“赵八叔,进城么?这是送儿子瞧病去?”老赵头立刻骂他道:“猢狲崽子,怎么不看清楚了再说话?这是我们新来的都监!”
这话说完了没多久,前面又有好几个问:“八叔送儿子看病么?这是咋了?”被错认成“儿子”也就算了,还有个眼神不济的,这么询问老军道:“八哥,送儿媳妇进城看病么?”因这个话儿,展昭立刻从牛车上跳下来,死也不肯再坐车了。老赵头撵着那个人,足足骂了一盏茶时间。
不容易赶到了延州城,谁知道展昭要的东西,一半儿是丁度支没有的,不得已只好出去买。买东西两个人也有分歧:按照展昭的意思,赶紧把东西买齐了,赶紧回去修房子,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老赵便道:“展都监,东西不能这么买!这帮人看你是外地人,故意卖贵了还不给好的!咱们多去几家转转,别蒙着头就要!”
当日两个人在延州城转了大半天,眼看着天色都暗了,东西仍旧没买全,还有一半没买着的。而且天气也不好:天上突然下起雨来,而且雨势还不小。没奈何两人只好投了个店,等明天东西买齐了再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