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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姐担惊受怕的在提督府住了一宿,虽说她与余霖算是朋友,但却是泛泛之交。森严肃穆的提督府她从未去过,倒是吴桐家那座种满梧桐树的别致小院她去过几回。
徐小姐对余霖关系不深,并不是余霖品性不行,而是因为他俩第一次见面时,被对方当众调戏了一番。虽说后面解释了误会,但这件事徐小姐一直耿耿于怀,始终难以释怀。
余霖为避免误会和尴尬,从那会在窗户外偷偷看了一眼后,这一夜都未再去见她,只是吩咐那些丫鬟要对她好生照顾。他的一些细微关怀,也让徐小姐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再加上不久前的宜阳之行,那几天的相处下来,这余霖也并非是个纯粹的纨绔子弟,多少还是有些责任心的。
徐小姐已经在此处待了一夜了,若再不回去,恐自己父亲回家后找不着自己该担心了。正当她准备向照顾自己的丫鬟告知一声时,屋门却突然被打开了,而迎面走来的,不是自己心里以为的余霖,而是他的父亲余闯。
“老爷……”
屋内二名丫鬟见余闯进屋而来,立马停下手中的活,行礼请安道。而徐小姐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小姐同样问候了一声,不过余闯却并未说话,进了屋门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连坐也没坐,就在那开始打量着徐小姐。
徐小姐被人打量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般怯怯然的站着。好一会,余闯才开口道:“你就是徐宝莹?”
“正是民女。”徐小姐应道。
徐小姐没想到余闯会突然来这里,也不知他见自己有何目的。面前这人,可是如今青州的主官,真正意义上的青天大老爷,普通人估计一辈子都见不着一面,没想到却让自己给碰着了,还是在他家里。
这余闯虽是个大字不识的粗糙汉子,能登上如今这般地位也是跟他那股打仗不怕死的劲头分不开的。可即便如此,他在青州任职期间,却是尽心尽力改造被战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城市,在对待蜀国遗民的问题上也做到与冀人无异,这点是深受旧西蜀百姓拥护和爱戴的。
更何况在教育方面,更是大力开办学堂书院,除城南青城学堂外,在全境内还建有大大小小的学堂二十余座。除了那些自持高人一等的冀人外,蜀人也可以在其中读书。他还效仿中原第一书院稷下学宫的做法,摒弃那些陈规陋习,提倡女子也可入学。不过中原百姓受古制影响深重,这一项即使被推崇出来,也并未有老百姓愿意把女儿送去读书。只有一些家境不错的大家闺秀,才会去学堂读书,不过她们即便去了,也是奴仆管家一大堆跟在身旁伺候着,与周遭学子可谓是格格不入。
对于这样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若放在平时,能够相见那可是自己的福气。可如今在这种场合碰见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余闯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对她说道:“你的事那臭小子已经跟我说了,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刻薄古板的人,不搞门当户对这一套,只要他是真心喜欢,我也没什么意见。”
徐小姐听到这话,那还得了,忙开口解释道:“余大人您误会了,我跟他没……”
不过徐小姐还未说完,余闯便开口打断道:“这几天你就在余府先住下吧,此事杨善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先躲躲风头再说。回头我叫下人收拾间上房出来,老是住他的屋难免有些不妥,也省的别人说闲话。”
余闯此时与徐小姐说话的语气,十分和善,一点也没有刚才发火的那个劲头,显然他对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是挺上心的,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也比较满意。不过他是满意了,可徐小姐却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一开始余霖是为了救自己才如此说的,可她也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竟有种假戏真做的感觉了。
余闯不等徐小姐多说,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出门前还叮嘱徐小姐不要在府邸随意走动,又叫那两名丫鬟好生伺候着,说罢,这才离开屋子。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徐小姐瘫坐在椅子上,眼角的泪水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余闯刚出屋还未走远,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便急匆匆的跑上前来,恭敬的朝他说道:“老爷,门外有个叫徐瞻的,说是要来府邸找女儿。”
“徐瞻?”余闯沉思半会,这莫不是徐小姐的父亲?想到此处,余闯便不由自主的笑了声,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亲家了。”
随后他对管家说道:“请他到正厅一叙。”
管家恭敬的应道,随后便退下了……
老管家领着一脸严肃的徐瞻来到了正厅,一进屋便瞧见余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余闯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副自然之道的模样。别的武将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余闯可能算是个另类了,喜欢喝茶。
不过他年轻的时候也同其他武将一样喜欢喝酒,不过自从他受伤留在青州疗养时,大夫建议他少喝酒,这伤势才能快些好。而余闯为了能够早日养好伤继续投入战场,索性一狠心就把这酒给戒了,后来便渐渐迷上了喝茶。
徐瞻进屋后,余闯则招呼道:“亲家来了,坐。”说罢便招呼徐瞻坐下。
而徐瞻自然不敢如此随意,他对于余闯的那声“亲家”称呼也没太在意。而是向他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余大人,还请把我女儿还给我。”
“哦。”余闯纳闷道:“亲家这是说的什么话?”
徐瞻见对方似乎不太情愿,而且又频繁说起亲家一词,他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无奈道:“大人,这亲家一说,小民万万承受不起啊。小女贫贱,公子富贵,我徐家何德何能,不敢攀附大人。”
听他这么一说,余闯有些不乐意了,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不是不敢攀附,你是不屑,你这话中意思,是觉得我儿配不上你女儿了?”
徐瞻见余闯脸色大变,不由心中一惊。对方可是掌管生杀大权的一州主官,自己若得罪他了,别说寻回女儿了,就怕他一怒之下把她杀害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徐瞻本想解释一番,却见余闯又平静的说道:“你女儿与我儿那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是怕她嫁入我余家会受欺负,这也难怪,大家都是当爹的,怎能不心疼儿女。不过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若他敢纳三妻四妾,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会打断他的腿,你就放心好了。”
“这……”余闯可谓是所说非答,把徐瞻都给整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余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到徐瞻面前,仔细端详了他一番,问道:“徐夫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大人说笑了,小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哪能有这福气让大人觉得眼熟。”徐瞻也毕竟也是个沉着稳健之人,一扫刚才的失态,冷静的说道。
“徐瞻……徐瞻……”余闯喃喃自语,随后又问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以前是西蜀的青州别驾吧?”
听到这里,徐瞻顿时瞳孔一缩,他有些刻意的故作镇定。但从他的眼神中,余闯可以看出他那此刻的惊讶与慌张。
从他的神情中余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笑道:“徐夫子……或者称呼你一声徐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还是以这种形式再与你见面。当年叶青鸾一意孤行,执意放弃青州,固守宜阳,我军兵临城下,是你见大势已去,力排众议主张求降,你可是冀国的功臣啊。”
“我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受降之时,跟在沐将军身后,远远看了你几眼罢了。如今虽时过境迁,但徐大人的风采依旧不改当年啊。”
见余闯已经认出了自己,徐瞻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只好叹息道:“当年叶青鸾走后,城内尽是些老弱病残,顽固抵抗只会平白增添不必要的伤亡,我深耕儒家之道,实在不愿看到这一幕。”
“哈哈哈。”余闯笑道:“徐大人可谓是胆略和谋略都过于常人,如今屈居城南当个教书先生,当真是屈才了。我说方才见徐姑娘,怎见她虽是穷苦人家,但却仪态万千,涵养有绪,没想到也是个大家闺秀。”
“这样吧徐大人。”余闯又说道:“你我也即将结为亲家了,我这提督府里也大多都是些没啥文化的武将,若你愿辅助我,我可继续让你当这青州别驾,你意下如何?”
面对余闯向自己抛出来的橄榄枝,若换成其他人必要会有所心动,但徐瞻不会。他面无表情,沉声道:“小民感谢大人厚爱,不过别驾一职恕小民担当不起。小民受蜀皇恩典,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未敢与国共存亡,奈何做了这亡国之奴。小民若想求荣,也绝不会在城南当了七八年的教书先生,如今小民只想平静的度过余生罢了。”
“徐夫子啊徐夫子。”余闯听着他那一番解释,不免有些鄙夷的说道:“我看你纯粹就是顶着读书人的名头却不干读书人的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