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擅长白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怎么会呢?
一旁的流春注意到皇后的神色,开口道:“最后面那一个,捧的是什么?呈上来给皇后娘娘瞧瞧。”
元折柳被流春点了名,呼吸都停了一瞬,踩着碎步小心上前,低着头将食盘托过头顶。
皇后没去看盘子里乘的是什么,反而低头仔细打量他,的确是是普通不过的宫人装束,神情也是再恭顺不过……
究竟是哪里……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少年颈侧,蓦的顿住了。
本朝皇帝皆以仁治天下,向来宽待宫人,一年四季每季三套宫装,衣帽鞋袜一应俱全。
又向来崇尚节俭,不许奢靡过度,所以宫人们的夏季衣料多选用结实透气的棉麻,只有主子面前得脸的大宫人或是各司掌事才能用些纱锻。
而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宫人,颈侧露出的一点衣领竟似乎像是浣云纱。
浣云纱产自江南,工艺繁复,价可比金,绝非普通宫人可用。
除非……
皇后身子略微前倾,视线借着指尖拨弄那粉彩果盘里金桔蜜饯的机会,更仔细的在少年身上梭巡。
直到看见那衣领边隐约露出的一丁点红痕。
电光火石之间,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什么在十二监四司八局探查了那么多次没见一点女子物什,为什么东西六宫没放一点风声,为什么根据流春的怀疑在西六宫搜寻了那么多遍毫无结果……
皇后的视线一一扫过左右下手的几位宫妃,最终停留在云嫔那洋洋得意的脸上,只感觉到莫大讽刺。
恐怕这满宫的美女佳丽,朝臣千金,在皇帝心里的分量加一起还没一个阉人重。
心头已是怒火中烧,皇后指尖却仍漫不经心的拨弄盘里的蜜饯,幽幽开口:“不过如云嫔所说,陛下确是许久不曾召人侍寝了,众位姐妹,竟没一个能拢住陛下的心。”
殿内一时静默了,皇后把指尖的蜜饯掷回盘中,突然发难:“流春!怎么办的差事?!本宫吃不得这金桔,这点子事也能忘吗?!”
流春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却见她狠狠剜了面前托着食盘的宫人一眼。
虽满腹不解,但多年与皇后相处的经历让流春立刻领会了自家主子的意图,她当即跪下: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分明仔细嘱咐过御茶房的廖掌事娘娘对金桔过敏,廖公公向来稳妥,必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一定是这小太监自己疏忽拿错了东西,娘娘明鉴!”
元折柳立在原地如遭雷击,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心跳失速,如坠冰窖,偏偏流春一出口就将话说的这样满,更是让他辩无可辩。
坐在一旁的娘娘们只以为是云嫔张扬惹了皇后不快,事不关己的喝茶看戏。
“哦,是吗?”皇后看向元折柳。
“皇后娘娘,”,廖掌事从一旁站出来,“此事是奴才的纰漏,还请娘娘责罚奴才吧。”
皇后转头冷冷瞥他一眼,问:“你就是御茶房的掌事?”
“是。”
“早听闻你是御前江德胜的徒弟,江德胜做事最谨慎不过,想必你也不差,你是好心,为下边的人遮掩,岂不知这是放纵了他们,来日恐会酿成大祸。”
皇后说着,拿起那个果盘,轻飘飘看了一眼就又用力放回托盘上,盘底与漆盘相撞,发出“咚”的一声。
从最初把元折柳叫上前开始,他就一直托着那漆盘,即便不重,托的时间久了,也让人整个手臂都发麻发酸。
此时被皇后向下用力一压,顿时手腕麻到整个手臂,一整盘吃食尽数洒落在地。
“瞧瞧,”,皇后冷厉的声音在元折柳头顶响起,“这样的事都做不好。”
元折柳面色惨白,心如死灰,整个人俯身在地上,跪在一地狼藉里,悄悄用力攥紧了手,“奴才任皇后娘娘发落。”
流春顺势站起身来:“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又在娘娘面前失仪,着实该罚,按宫规处置,该拉下去打四十板子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就冲出来几个太监要将元折柳拖下去。
“慢”
坐在皇后下手的贵妃李婉犹豫着站起来,面向皇后。
“皇后娘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念在他是初犯,何不放他一马,因这样一点小事就赏四十板子,恐怕有损娘娘仁德的名声。”
皇后静静听完,视线长久的停驻在李婉脸上,直看的李婉尴尬不已,冷不丁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李贵妃,本宫记得,除了刚进宫时,陛下似乎再没召幸过你?”
下手隐隐传来嗤笑声,李婉脸上的表情登时僵住了,一言不发的坐下。
皇后的心情却好似变好了些,随意道:“李贵妃说的到没错,既如此,就减半处罚,二十大板足矣,流春,你亲自看着。”
元折柳心头麻木,白着脸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