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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过中天后,古天大街上依旧是灯光熠熠,只见道路两旁的商铺里人声鼎沸,热闹极了,而那些充斥着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不知让多少人沉沦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气息中,难以自拔。齐云轩三楼,陈无炎凝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脸上却是阴云密布,双眼更泛着森冷的寒光,过了好一会儿,他关上窗户,拉上床帘,缓缓走出了房间。大厅中,那龙阳城六大门主皆赫然在座,几人脸色阴沉,默然不语,尤其是天阳老人,低眉垂目,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低声默念着什么,只是没人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王洞主,你门下弟子他现在伤势如何?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直言。”
陈无炎冷漠地扫了柳无实和天阳老人一眼,打破了大厅里的沉默。王灵冲赶忙起身,道:“多谢城主关心,西玄这次伤势十分严重,虽然血是止住了,但他左臂被完全摧毁,只怕会落得个终身残疾了……”陈无炎走近王灵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个倒不打紧,听那月神殿主的意思,水月阁似乎有秘法能令断臂重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明天我就陪王洞主一起去水月阁,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请她们替张西玄疗伤。”
王灵冲抱拳一礼,感激的道:“那我就替西玄多谢城主的大恩大德。”
陈无炎请王灵冲坐下后,目光看向玉修彦、李继源、凌月涵,一脸关心的道:“玉谷主、李殿主、凌门主,你们门下几个弟子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玉修彦起身,轻叹道:“回城主大人话,孙天江他并无外伤,只是情绪十分低落。那个影月殇年纪轻轻的,竟习得如此刁狠毒辣的手段,先对天江进行侮辱,又突施杀招,这对他心理产生的冲击过大,只怕短时间内缓不过来。”
一旁,李继源语气略显遗憾道:“大人,我伏龙殿弟子也没什么事,只是消耗过大,静心调息几日便可恢复。”
这边,凌月涵观察了一下大厅里的情况,见陈无炎似乎故意冷落柳无实和天阳老人,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城主大人,这次双城比武,凤阳城竟有五位弟子进入前八,而我们龙阳城只有柳老和天老门下弟子闯入,看样子,也只能靠他们来替龙阳城挽回颜面了……”一听这话,陈无炎怒哼一声,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冷笑道:“是啊,这次柳叶门和紫阳阁可谓大出风头,神气十足啊,要是他们最终击败了凤阳城,只怕届时连我这个城主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柳无实闻言,便知因由,又和天阳老人对视了一眼后,起身道:“城主大人,您是误会我和天老了,当时之所以未曾征询您的意见,一则是因为要安抚南宫天涯的情绪,以免他真的会对龙阳城参赛弟子出手,此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天老,我看这件事还是你来向大人解释说明一下。”
天阳老人微微点头,看了王灵冲等四人一眼,缓缓走近陈无炎,道:“城主大人,你可曾还记得海神岛的那座祭坛,我记得当年您初到龙阳城时,还亲自领着各大势力去祭祀了一番……”听到海神岛三个字,陈无炎扭头看向天阳老人,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我自然记得,龙阳城地处陵阳半岛的东侧,三面环海,很多人以从事捕鱼为生,常年出没在惊涛骇浪中,而那座海神岛恰巧处在渔船的必经海路上,岛上立有一个古老的祭坛,因此每年都会有很多渔民去祭祀,期许海神的庇佑。久而久之,龙阳城便形成了在海神岛举行春秋大祭的习俗,依我看,那些渔民也只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天阳老人望着窗外的华灯,苍暮的双眼渐渐泛起了淡淡的光华,他的思绪一下子穿越了四十年的峥嵘岁月,又回到了那个热血奔腾、快意恩仇的年代。看着天阳老人怪异的神情,陈无炎脸色微沉,冷冷道:“你突然提起海神岛,难道说这两件事情有瓜葛?”
“四十年前,天老和我同为龙阳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无论是修为,还是天赋,或者谋略,我俩可谓皆在伯仲之间。正如戚万勇所言,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为了争得龙阳城同辈中的第一人的称号,我俩便相约在海神岛上决斗……这一打就是两天两夜,直到我俩打得筋疲力尽时,仍未分出胜负……那几日虽说恰逢天文大潮,但不知为何海水涨势十分迅猛,等天老和我察觉有异时,原本五十多米高的海神岛,仅有山顶那座祭坛还露在海面上。”
柳无实见天阳老人仍然沉默不语,轻叹一声后,缓缓讲述着多年前的经历。身后,王灵冲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大变,沉声道:“柳老、天老,怎么这件事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
柳无实转身看了王灵冲一眼,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道:“怎么,王洞主,难道你也知道那件事?”
王灵冲沉默了一会,道:“本来这是本门的绝密,不过既然柳老和天老已经遇到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据我灵山洞创派祖师遗存的手稿,说当年他也曾去过海神岛上的那座祭坛,经过仔细勘查,发现建造那座祭坛的材料并非陆地上所有,而是来自深海中浸泡千年的珊瑚石以及万年海兽的尸骨。”
一旁,李继源闻言,惊呼道:“王洞主,你没和我们在开玩笑吧,据我所知,那千年珊瑚石只有在三千米的海底才能生长,而万年海兽的尸骨更是罕见至极!不要说我们这些人了,即便是天仙级别的高手,若是没有相应的防御护甲,也难以承受那种程度的水压!”
王灵冲瞪了李继源一眼,哼道:“李殿主,我就是再无聊,也不会拿本门创派祖师的手稿来开玩笑吧。”
这时,玉修彦走近王灵冲,道:“王洞主,李殿主说得也都是实情,我想他并非存心质疑你的话,你就不要太在意了,那手稿上还说了什么?”
王灵冲摇头道:“除此之外,那份遗存的手稿上再无其它记载。不过,据本门的灵山秘志记载,那位创派祖师去了海神岛三日后才回来。回来时,他神色凝重而诡异,一言不发,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他竟溘然仙逝,弥留时只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
一直铁青着脸的陈无炎,似乎也对这个神秘的海神岛有了极大的兴趣,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王灵冲顿了顿,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道:“那创派祖师眼睛死死地盯着海神岛的方向,嘴里重复说什么‘水淹海神坛,七鲛共聚首’。柳老,你和天老是不是也在海神岛遇到了……鲛灵?”
听到这里,凌月涵忍不住插话:“鲛灵?那可是传说中的海兽,有说它们的眼泪是海之精华,乃疗伤圣物,对于灵师而言,更是无价之宝。又有说鲛灵生性凶残,以万物为食,那些出海捕鱼的渔民,大多遭遇的海难,都是因为它们兴风作浪,想捞点果腹之物……”“天生万物,自有善恶之分,即便是我们人类中,有为非作歹者,有笑里藏刀者,有包藏祸心者。说句不中听的诛心之论,人类既能出海捕鱼,那么那些海兽又有何不可捕食人类?当年,那些鲛灵确实想灭杀了柳老和我,以免泄露了它们的秘密,但最终还是对我俩手下留情,放我们回来,这比起人类当中那些一昧想杀人灭口者,要强上百倍千倍。它们的这份不杀之恩,老朽将永世不忘。柳老,你说是不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阳老人,打断了凌月涵的话。柳无实点头道:“天老所言甚合我意,那些鲛灵对我俩有恩,我们岂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陈无炎眉头一皱,道:“二老,你们说了这么半天,只说了海神岛上那祭坛和鲛灵有关,我还是没听明白,这件事和他南宫天涯有何关联?”
天阳老人道:“大人,你还记得水月阁那叫林淞的弟子,他是如何击破萧菱拍出的五重碧波叠浪的?”
陈无炎怔了一下,回想道:“当时只看见波浪中泛起一股青色霞光,接着便炸开了……难道说和那青霞有关?”
天阳老人缓缓地道:“那股青霞散发出的气息,和四十年前海神祭坛上的一幕何其相似!我敢断定那个叫林淞的水月阁弟子,必和那些鲛灵有关联。”
陈无炎眯起了眼,眼缝里却透露出尖锐光芒,道:“这些年我在凤阳城安插了不少眼线,据回报说,那叫林淞的不过是一个猎人的儿子,此前一直住在荒野小山村里,就算是加入水月阁,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再说了,这凤阳城离海边有好几万里远,他和鲛灵可谓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处去,何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不解!”
柳无实道:“这件事怕是只有那小子自己知晓……但不管如何,他既然和鲛灵有渊源,那么天老和我就得以礼相待,在这件事情上,还望大人体谅。”
陈无炎请六大门主坐下后,背手叹道:“这凤阳城果然是藏龙卧虎,先是出了个心狠手辣的影月殇,现在多了个和鲛灵有渊源的林淞,还有那个水清婳也绝非什么等闲之辈……幸好我们促成了这次双城比试,提前了解到这些弟子的情况。接下来的这几年,诸位要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培养那些被你们雪藏起来的精英弟子,以期在圣盾宗大赛中崭露头角,不负我龙阳城之威!”
几位门主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道:“一切听从城主大人吩咐。”
陈无炎微微点头,转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冷峻的脸上寒意一闪而过,沉吟道:“那个南宫天涯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今天的那个样子,似乎一发怒就会失去理智,而且杀气腾腾的……哼,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能控制他,便可以……”想到这里,陈无炎阴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个阴狠歹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慢慢酝酿着……繁华的凤阳城,虽是外表光鲜,却隐藏着无数的攻讦与罪恶,而千里之外的一片森幽密林里,也并非表面上那般宁静,在地下深处的血灵大殿中,一股滔天的怒意如火山爆发,势不可当!血灵大殿上,血灵彤萱一脸阴沉的坐在赤炎琉璃椅上,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一旁,朱雀看着怒火中烧的血灵彤萱,神色显得十分拘谨,看样子,她似乎也被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怒气所怔忪。大殿下方,曹天瑞整个人紧紧地匍匐在地上,他浑身微微打着寒颤,瑟缩成一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啪的一声大响,血灵彤萱一掌拍在手边扶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恨恨的道:“可恶,我真是太小看水月阁了,没想到就那几个小贱人,居然将魅儿弄得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恨至极!”
朱雀见此,微微犹豫了一下,向前一步,轻声道:“师父,我听绿盈说,幻魅姐姐这次伤得极重,她回来时几乎气息全无,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看了看朱雀,血灵彤萱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叹道:“她的内外伤都很重,但不会危及性命,眼下最为棘手的,还是盘踞在她体内的那股怪力……似乎蕴含着冷月之华和湮灭之气,我尝试了好几次,竟无法将之清除……”朱雀脸色一愣,沉声道:“连师父您的功力都无法将之清除,这似乎不太可能啊,水月阁有这样的高手吗?”
血灵彤萱摆了摆手,道:“也并非如此,魅儿两次施展赤焰归心术,导致经脉受损严重,接着她又催动烛烬炎阳决,令灵晶的晶心遭到毁伤,因此我不敢施加太大的力度,以免其经脉承受不住,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朱雀眼神大变,惊呼道:“烛烬炎阳决!这、这,怎么会这样,那幻魅姐姐她现在岂不是……”血灵彤萱长叹一声,默然许久,微微摇了摇头,道:“烛烬、烛烬,自然是油尽灯枯……现在她的修为已衰退到九重灵王,这对她的打击极大,再加上那股怪力时不时地发作,她整个人痛不欲生。炜婷,我打算派你将魅儿送回魔渊,或许大人会有办法治疗她。”
朱雀道:“师父,眼下雪姐姐不在血灵大殿,若是我再带幻魅姐离开,这里的人手会不会不够用啊?”
血灵彤萱缓缓坐下,道:“这不打紧,我已用魔焰传书通知幽惑,让她即刻赶来,此外算算时间,花儿和月儿也差不多该到了,人手倒也足够用了。”
朱雀微微点头,目光一转,看向趴伏在地上的曹天瑞,道:“曹使者,今天的双城比试情况怎样,那个自命不凡的影月殇表现得如何?”
曹天瑞闻言,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赶忙抬起头来,恭恭敬敬地道:“回朱雀姑娘,影月殇今天表现得十分出色,已经顺利进入八强,而且他两场比赛都只用了一招,便逼得天阳老人和玉修彦出手中断了比试……”“一招就逼得天阳老怪出手?曹天瑞,这是怎么回事,影月殇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招式?”
血灵彤萱听着不对,眉头微微皱了皱,便打断了曹天瑞的话。察觉到血灵彤萱语气有变,曹天瑞脸色一紧,连忙道:“启禀大人,在和紫阳阁弟子比试中,影月殇施展出幽炎灭度,而后对阵逍遥谷弟子时,他催动了孪星荧惑,由于这两招杀伤力十分巨大,天阳老人和玉修彦不得不出手护佑其门下弟子,并且主动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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