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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让人停下,扭头看向李壮,不禁心道他倒是个孝子,唯独用错了方法。
“那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在客人的饭菜里下药的?”
李壮犹豫半响,咬了咬牙,把事情一股脑地交代了出来。
原来是满汉楼的老对头珍馐阁使的手段,看掌柜不再,用重金收买自己,想一举击垮满汉楼。
苏瑾眉头紧蹙,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倒不好办了,珍馐阁背后是礼部侍郎,虽说没有多大的实权,但却是当今太子侧妃的亲弟,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几乎翻案无望。
她手指轻轻敲击桌子,盯着李壮的眼睛,轻声开口:“当初珍馐阁找你时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李壮皱眉思索半天,才开口:“当时来人以布蒙面,只说自己是珍馐阁的人,让我拿了银子后把药放到菜里,如若不然就取了我娘性命。”
“当时我留了个心眼,把药给相熟的郎中看了看,才知这是要人命的砒霜,按他给我的计量,最起码也得药死七八个人。我心里害怕,就减少了剂量,不至于让那几个人直接丢了性命。”
苏瑾想了想,若如此便只能从那几个中药的人身上下手了,只要让仵作检验出那几人是中了砒霜,满汉楼基本就可以洗清嫌疑了。
要知道砒霜可是禁药,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如需购买,都是要登记在册的。
让其他人先回去等消息,苏瑾回屋将面具摘下,用特制的材料将脸涂黄,将五官修饰一番,又沾上了胡子,换上一双内增高的黑靴。
对着镜子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后,她才让来财带上李壮跟自己一同前去报官。
李壮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拽着来财的腿哭嚎,“我要是跟你们去作证,那些人一定会要了我娘亲的命,你们要是逼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事。”
来财伸腿一脚踢刀他膝盖上,“东家早就想到这层,刚刚就已经吩咐人去接你娘了,你个泼皮还不赶紧起来!”
李壮眼底闪过惊诧,扭过脑袋看向苏瑾,“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可别诓骗我。”
苏瑾不答话,抬头看向门口,两个伙计正扶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
“大壮啊,东家说你找到了陷害酒楼的真凶,为了奖励你特意给你银子买药是真的吗?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我看到你拿那么多钱回来,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啊,生怕你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闻言李壮不禁流泪,上前抱住亲娘,“是儿子做的不对,让您老担心了。”
告别亲娘,李壮随苏瑾一同前往官府,刚出门就双膝跪下,扎扎实实地向苏瑾磕了个头,
“东家,是我不是人,对不起你,没想到你不仅在我娘面前替我隐瞒,还派人保护他,此次我就算是豁出命,也定要还满汉楼一个清白。”
苏瑾抬手让他起来,眼底略带欣慰,“我如此做也不全是帮你,虽说你做错了事,但老人家毕竟无辜,若是让她得知你做了这般混账事,身子不好再一命归天,我可但不了这份罪孽。”
“另外,珍馐阁既然盯上了满汉楼,就算不是你,他们也会收买别的人。还好你良心未泯,没有把药完全下到菜里,不然我也不会帮你一把,只能说因果自有天定。”
李壮闻言点点头。
几人走到衙门,苏瑾敲响鸣冤鼓,二十几个衙役拄着棍子站成两排,齐声喊着“威武”。
苏瑾跪在地上表明身份,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顺天府尹,目光不卑不亢。
“大人,草民乃是满汉楼的掌柜,前几日酒楼中毒事件并非是因饭菜问题,而是有人恶意下毒,草民想请大人找大夫前去那几家进行诊治,定能真相大白。”
顺天府尹在盛京中的名声可谓是非黑非白,苏瑾一时间也拿不准他会不会帮自己洗刷冤屈,因此第一时间并未提珍馐阁陷害之事。
“前几天出事时,本官就已经让人诊治过了,皆说是因为食物中毒,吃了相克之物,你如今说是有人恶意下毒,是在质疑本官吗?”
苏瑾目光微冷,难不成顺天府尹已经被人收买,这下子事情倒是不好办了。
“草民并非是质疑大人,只是酒楼之中的厨子皆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绝不会犯这种错误,定是另有隐情。”
顺天府尹闻言面上含怒,招来衙役要把苏瑾压入牢房。
“什么另有隐情,分明就是狡辩,来人,把他压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李壮闻言急忙跪爬两步,磕头求情,“大人别动怒,一切都因小人而起,小人愿意替东家受过,求青天大老爷成全!”
话音刚落,侧厅帘子被人掀起,顺天府尹从高堂下来,面色恭敬地低头行礼。
“参见首辅大人!”
苏瑾抬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傅霖,他此刻不是应该在宫里哄自己的公主殿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下意识低头看地,傅霖这个人智近乎妖,万一被他认出来她绝对要完!
下一秒,一双黑色绣花纹的靴子出现在苏瑾眼前,“早就听闻满汉楼掌柜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怎么,连抬头见人都不敢吗?”
苏瑾只能抬起脸,用力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直直看向傅霖的眼睛。
“草民也早就听闻当朝首辅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希望大人不要让草民大失所望。”
傅霖闻言不仅没有生气,看向他的眼神中反而带了一丝欣赏,敢如此跟他说话的人,除了苏瑾之外,也只有他了。
挥手让顺天府尹去把受害人和大夫都叫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希望你的能力能配的上你的胆量,不然我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没一会,几人就被衙役带来,旁边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郎中,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只是还没等苏瑾开口,一旁两个妇人就朝着她冲过来,脸色狰狞,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都怪你,要不是你们酒楼的饭菜,我夫君怎么会白白丢了性命,我今天要替夫君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