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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赫连她今天这么倒霉,还不都是因为你这闹腾小子啊!你小子倒好,现在还真的一口一声‘阿姐’起来了,还嫌别人不够烦啊?”竹良左手扶在剑柄上,右手插在腰间,身子微微向前倾,眉头锁得极紧,一副颇为烦躁的样子。
“这是我的错吗?这不是!这全都是怪那江家咄咄逼人!就算他们家日后倒了霉,被人给铲除了,那我觉得也是理所应当,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还有,我为什么不能叫殿下为‘阿姐’,殿下都还没有反对呢,你一个华国的将军一个劲地反对有什么用啊?”云陆呲牙咧嘴地笑着,每一句话皆是刻薄极了。
云陆这性子啊……玉染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好了,你们都别闹了。”
玉染话音刚落,那两人居然都真的安静了下来,齐齐将头转向了她说话的方向。
玉染顿了顿,看向苏久,道:“苏久,你现在即刻去修书一封加急送往宁国,要交到冷烟或者秦奚的手中,反正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让冷烟这些日子不必再继续装成我的模样上朝了,其余的琐碎事情你就看情况写吧。”
玉染向江家自报家门,想来很快赫连玉陪着华国四皇子现身商国的消息就会传开来,所以卓冷烟在宁国装着她反倒是不好了。
“是,殿下。”苏久即刻点了点头,俯身作揖,随后快步离开。
云陆看不见,但他还是听得清玉染他们的对话的,他思讨了一下,开口道:“阿……不,殿下……”
“你若想叫我阿姐——那便叫吧,我也不是多了你这一个弟弟就过不下去了。”玉染摇头失笑。
“嘿嘿,就晓得阿姐待我最好了。”云陆乐呵呵地抱着玉染的一条手臂说道。
竹良瞥见,嘴角一抽,道:“要是叫慕容袭瞧见你这般举动,难保他不会直接一剑把你刺死。”竹良觉得自己说得很中肯,很有道理,最后还兀自点了点头。
“才不会呢!我是阿姐的义弟,而且我可聪明了,能帮阿姐出谋划策,杀了我岂不是太可惜了?”云陆扬起下巴,露出好看的弧线,接着呲牙咧嘴地笑道。
竹良觉得自己头疼极了,他无语道:“你阿姐可比你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多了!你还给她出谋划策,你不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你怎么这么说阿姐!”云陆咧了咧嘴,神色忽然有些阴恻起来,可那笑意却是丝毫未减,给人一种颇为异样的恐惧感。当然,这得除了在场的两个人之外。
竹良一脸别扭地转开了头,实在是不想再去理会云陆。
玉染笑了笑,并未辩驳什么,而是对竹良说道:“好了,别置气,今夜闹腾的事情也够多了,你们莫非还不够累吗?梁竹,你送云陆回去厢房吧,我也想先歇一歇了,过会儿容袭也该回来了。”
“阿姐,我……”
“有事日后再同我慢慢说,也不迟的,有的是时间。”玉染笑着抬手摸了摸云陆乌黑柔顺的头发,颇为温和地说道。
云陆一愣,接着下意识地点头。直到玉染已经转身走了,他还站在原地。
“喂,你看什么呢,人走都走了!”竹良本来想要一走了之,但想着玉染特意嘱托,所以最后还是留意了一下。他话一出口,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喃喃道:“哦不对,他根本就看不见嘛……我怎么也跟着犯傻了?”
“这位梁大将军啊,你说——为什么阿姐她与我素昧平生,却愿意付出这么多,救我于水火呢?”云陆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竹良双臂抱胸,面露怪异道:“赫连玉的作风你还不了解?就算你不了解,也应该听说过有关她的传闻吧?虽说平日里她确实有些风流不羁,总是成天到晚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但做起事来却又是有着一股狠劲,而且成日里就喜欢谋算人心、运筹帷幄。我想吧——你应该也是她谋划中的一个部分,所以她才会救你的。她说她自己是个小人,不是君子,我看也是这样。她救了你就说明你对她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她在没有把你利用彻底之前,总得好好把你给护着吧?”
“那你呢?你是华国的大将军,可是听你与阿姐说话的口气,似乎比起华国四皇子来,你对阿姐更为的熟悉。所以,你的心根本就不是向着华国的吧,还有可能你原本就是阿姐派去商国混进朝堂,然后掌握一定势力的人。”云陆摸了摸下巴,语出惊人道。
竹良翻了个白眼,道:“你这还真符合玉染的‘喜好’。”
“什么喜好?”云陆好奇,语气也忽然轻快了起来。
“她就喜欢聪明的,还一个个总往府里带。虽然那些人只是她的幕僚,平日里也就出谋划策一下,时而在朝堂上混迹,但她当年可不就是因为这一点被人说做是贪恋男色吗?不知道的人哪里看得透啊。那慕容袭打小和她一道长大,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到现在算算都凑在一块儿就十五年了,但就他长得那张妖孽到迷惑人的脸,还要同赫连玉那些个‘美人’‘争风吃醋’一下呢!简直了……”竹良说到后头,不免连连摇头。
“你说——阿姐和华国四皇子慕容袭是自小一道长大的?可是据我所知,华国四皇子与其他华国皇子不同,自小是在明戌皇朝的地界长大的,后来更是给那颛顼长公主当过驸马,又如何与阿姐日日黏在一块儿?而且阿姐十六七岁时便是宁国的赫连太子了,她难道不应该是宁国人才对吗?”云陆一下子就从竹良的话中找出了重点的地方,而且每一个问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竹良这下子可算是闭了口,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些事情都是玉染和以前的长孙弘同他说的,有些也是他自己跟着玉染之后慢慢了解到的。因为他自己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便顺口说了,没成想云陆委实是个机敏之人,只是一些小小的细节之处,便能被他抓到把柄。
竹良思绪一转,直接仰头打了个哈欠,随意道:“你问这么多干嘛?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又不一定是真的。今日折腾了一天,困死我了。我要快些回去补个觉了,先送你回厢房吧,免得明日赫连又要烦我了。”
竹良拽着云陆走,而云陆也脚步未停地跟着竹良走。
可这一刻的云陆脑海之中可以说是有千万种思绪闪过,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许许多多的猜测都在他的脑中不断地拼接起来。似乎只需要再多一点点的话语刺激,就可以使他得出最正确的答案。
而就在云陆垂头若有所思之际,竹良也是悄然回头瞥了一眼沉默中的云陆,他撇了撇嘴,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嬉皮笑脸的瞎子居然感觉会这么灵敏,脑子转得也快!竹良想了想,还是觉得明日应该同玉染说一声他做得“坏事”。
容袭回来得很晚,他一走进院子,就瞧见玉染披着一身锦袍,墨发柔软地淌在脑后,眉宇间一副温色地站在屋子敞开的窗口里面。
容袭笑了,走到窗户口启唇道:“阿染这是特意站在这儿接我的?”
玉染一手支着弧线流畅的下巴,一双凤眸随意地划过容袭的温润脸庞,接着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恩,等你呐,真慢!”
颇为恶劣的语气,丝毫没有留情面的嫌弃,这是玉染面对容袭时,最习惯的状态。
容袭果真是不在意地笑了笑,眉宇间很是温和,似乎只要望着的人是玉染,他那双原本漆黑幽深的眼睛也会溢出溺人的温柔。
“恩,是我的错,让阿染久等了。”容袭说道。
玉染随意摆了摆那只空着的手,凤眸微挑,瞥了容袭一眼道:“我刚才是乱说的,不是在等你。我累得很,怕这儿吹吹风罢了。”
容袭闻言轻轻一笑,但是并未多言,只是折转身子,打开门往屋里走去,然后一路来到依然趴在窗口的玉染的身边。
“在宫里就听闻了外头府邸这儿的消息,真是辛苦阿染了。”容袭双手搭在玉染的肩后,轻轻地俯身将人环住,动作很是温情。
玉染歪了歪头,一双凤眸眨了眨,道:“看来这商国还真是热闹。”
“或许是——他们都比较欢迎阿染你?”容袭笑了笑,开口道。
玉染眉眼斜飞道:“就是这般欢迎法的?”
“那是他们比较不懂待客之道,还需要阿染去好好教教他们才是啊!”容袭眯着眼舒服地贴着玉染道。
玉染感觉到背后那个人越发地得寸进尺,于是蓦地站起身,将人撇了开,道:“我教他们?那我还真是有那个闲心啊。不过,听你的意思,是南宫翎想要见我?”
“既然此事已出,那么阿染自然还是要去见一见他的。”容袭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