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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小杨氏已经在桌边坐下,十分自然熟络地给来客倒了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急着要找个可靠的自己人商量,否则,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来人似乎也在她对面坐下了,只是由于窗格与墙壁的遮挡,李俪君无法透过无人机的拍摄镜头看到他的长相。
但这人显然也跟小杨氏十分相熟,半点儿都不见客气的,伸手就拿起茶杯喝得精光,又重重放回桌面上:“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姐怎么不去跟马嬷嬷母女俩商议?她们都是自己人,信得过,人也不笨。连夜将我叫过来,实在是太冒险了。虽说阿姐与我是一母同胞的亲手足,但大晚上的,我不经禀报就擅自进入隋王府内宅,还是太过犯忌讳了。嗣王要是知道,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肯定会有埋怨。”
李俪君听到这里,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心情立时冷静下来。原来这客人是小杨氏的兄弟,大概是与她同母所出的弟弟杨铄吧?那小杨氏深夜见他,就不可能是什么私情了,倒是有可能与今天发生的事有关。他们这是要商量如何对付她这个没死成的受害者?
李俪君冷笑一声,继续听他们会说什么。
小杨氏一听弟弟的话,就开始抱怨:“我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太过冒险?可乳娘与马娘子如今都被王妃的人带走了,能不能平安放回来,还是未知之数呢。再者,翠华如今性命难保,随时有可能会牵连到她的阿婆与阿娘。我就怕乳娘与马娘子会因为心疼她,做出什么蠢事,哪里还敢跟她们商议要事?!把你叫进来,固然是冒险了些,可就算嗣王知道了,也不过是费些功夫去解释罢了,不算什么,只要别让王妃抓住把柄就好。”
杨铄听了忙问:“发生什么事了?窦王妃怎的忽然与你过不去?还有,嗣王今晚不过来了么?”
“不过来了。他如今正生我的气呢,至少也要恼上三天。”小杨氏叹了口气,又露出恨恨的表情,“说到底,都是妍娘行事太过粗心大意了!该干的事没干成,反倒把我这个老娘给拖下了水!”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弟弟。不过,她的叙述都是站在她本人的角度,说法与旁人大不相同。
比如,她从头到尾都觉得是自家女儿太沉不住气,露出了许多破绽,叫亲娘难以下手补漏;又有翠华粗心无能,替李妍君去验“尸”时,竟然没有确保人是真的断了气,事后更是没有尽心尽力,主动替李妍君揽下罪名;更重要的是,李妍君不该偷听母亲与舅舅的谈话,知道嗣王陈氏之死的内情,更不该没头没脑地在李俪君面前说漏了嘴,害得亲娘要绞尽脑汁去向嗣王李玳解释。
抱怨了一大通,小杨氏才住了嘴,咬牙切齿地道:“林国公夫人有意将女儿嫁进隋王府,妍娘想要算计她孙儿,原是一片好意,只不该自作主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林家是窦王妃的亲戚,我只需要在嗣王面前进言几句,林家女儿就休想嫁进来!本来是极容易办成的事,妍娘却非要节外生枝。如今为着这件事,王妃要跟我过不去,连嗣王的面子也不肯给了。若非她揪着翠华不放,连带乳娘与马娘子都被牵扯进去,我如今也不至于连个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
杨铄看起来也挺烦躁的,语气立刻就不同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呀?阿姐怎么就没把孩子管好?妍娘才几岁?嗣王妃的事,怎能叫她知道?!偷听?这也是宗室贵女该干的事儿?!”
“我以后自会数落她,眼下她被禁足在偏院里,我想见她一面都难,你就别抱怨了。”小杨氏叹了口气,“孩子犯了错,我们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但不能真把她丢开不管了。这件事因为关系到王府的名声,王爷出面,嗣王又说了好话,因此四娘子没有追究下去,只是不肯放过翠华。我虽有心保翠华一命,无奈王妃插了手,还惊动了王爷,事情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若是翠华死了,就能保住她的阿婆与阿娘,我与四郎也不会被牵扯进去,那还是让她去死的好。”
杨铄拿手指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妍娘说漏了嘴,四娘子是否已经认定嗣王妃之死乃是你暗中指使的?王爷王妃与嗣王对此又是什么态度呢?”
小杨氏不以为然:“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四娘子再不甘心,也只是个孩子罢了。只要我哄住了嗣王,她便无可奈何。王爷是一心要保王府名声的,定不会坐视事情宣扬开。现在就看王妃如何动作了。不过我想,王爷不会让她乱来,最终事情还是会被压下去的。”她顿了一顿,“只要不惊动外人,王爷有可能会授意王妃私下处置我,但我有嗣王护持,也不怕她什么。嗣王根本离不开我,我即使要吃苦,也不会长久。”
小杨氏对于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笃定嗣王李玳一定会被她哄住。李俪君听得冷笑连连,心下暗暗决定,一定要给她个好看。
杨铄闻言倒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事情不传扬出去,阿姐能保住目前的名分地位,暂且吃点小亏,也不算什么。隋王年纪大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归西,到时候这座王府还不是嗣王说了算?就算窦王妃如今能得意几年,将来也只能看阿姐脸色过活。”
他想了想:“眼下只是妍娘在人前说错了话,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阿姐与嗣王妃之死有关,阿姐定要否认到底!到最后,我估计妍娘要受点委屈,但她年纪还小呢,再委屈也是有限的。过得几年,没人记得这事了,阿姐也成了这隋王府的女主人,还怕没法子弥补妍娘么?侍女下人死便死了,阿姐对她们有大恩,她们便是为阿姐丢了性命,也是应当应分的。倒是当日动手的那几个人……怕是不能留了!”
小杨氏忙道:“你赶紧把人都灭了口,若是能将那几个真匪徒也一并杀了,不叫他们有机会开口,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杨铄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回答:“此事我可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了。”他又提醒自家姐姐,“阿俭与俶娘那边,不会生出疑心来吧?俶娘倒罢了,阿俭这两年大了,常与外人往来,感觉不象小时候好糊弄了,似乎有些疏远我们的意思。妍娘说漏嘴的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他疑心便疑心吧。”小杨氏冷笑了一声,“从前我要笼络他,是为了讨好嗣王。如今我有了四郎,比他更聪慧康健,更得嗣王疼爱,已经用不着他了。他现在就是我儿的挡路石,还是早早搬开的好。”
杨铄便问:“阿姐决心要动手了?不知有什么打算?”
李俪君在被窝中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