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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泾阳县令送来的赔偿物中,有大量的绫罗绸缎与珠宝首饰。
其中一件纯金芙蓉金冠,用料份量十足,工艺也很精美,但上头配的是从后向前插的子午簪,乃是明显的道簪式样,还是男款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用了玉石、水晶、球璨、珊瑚为材料的佩饰。这些宝石皆是道家七宝之一。连结宝石的绸带、缨络上头,还绣了道家的符纹图案。
这符纹还不是随便绣的。李俪君认出这些符纹主要是用来召集神将、号令鬼神,并非是常见的祈福保平安作用。正常人谁会在自家佩饰上绣这些东西呢?
综合上述所有情况,李俪君忍不住猜测,这几样东西莫非是前泾阳县令为那个妖道准备的?虽然传闻中他一气之下已经把所有为妖道制作的东西都毁掉了,可这些贵重的饰物没那么容易损毁。况且金银珠宝都十分值钱,与其白白毁掉,还不如留下来,找个珠宝匠人重新制作一下,就能变成截然不同的珠宝首饰,何必浪费呢?
李俪君盯着那些佩饰上的几个符纹图案,心里有了个想法。她召来崔嬷嬷,让对方想办法去泾阳县衙周边打听一下,当初前县令都为那妖道准备了些什么东西?法衣也好,法器也罢,只要是那妖道要求他提供的东西,都尽可能打听清楚。除此以外,她还想知道,前泾阳县令声称已经毁掉了的东西,都是用什么方式销毁的?有人亲眼看到他销毁了吗?
最后,她还想知道,那妖道在前泾阳县令那儿待了多久?住在什么地方?可曾提过他是从哪里来的?
崔嬷嬷领命而去,两日之后,便收集到了一堆情报,全数报到了李俪君这里。
妖道受前泾阳县令邀请,住进县衙后宅的西跨院,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据县衙后院的二等厨娘说,她干女儿在前县令的小妾屋里侍候,曾经亲耳听到那小妾告诉身边的心腹侍女,那位道长答应作法,为老爷诅咒他在官场上最大的对手,事后那人果然病重辞官了,老爷有望高升入长安,因此他对这位道长更加信服。为此那小妾有心要拿财物贿赂道长,想求个生子符或生子丹什么的,盼着一举得男,好去跟正室夫人一争高低。
这小妾是否得偿所愿,无人知晓。但前县令的正室夫人与账房都曾经跟身边人抱怨过,说前县令为了这位道长已经花了太多的钱,制作法衣法器全都不惜工本,还购买了大量的朱砂黄纸。他们担心前县令被妖道迷惑了,倾尽家财却落得一场空。
前泾阳县令为妖道定制的法衣法器什么的,全都是在咸阳城置办的。赵陈记在咸阳城有分号,又有本地人脉赵家人相助,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消息。那些收到前县令订单的店铺,崔嬷嬷都想办法拿到了相关的详细清单抄本,实在是太给力了!
崔嬷嬷还打听到,前泾阳县令怒极要销毁所有法衣、法器的那一日,县衙里有许多人都看着那些价值贵重的东西眼热,觉得他太过暴殄天物了。反正这位县令前程渺茫,那些小吏与仆役们也失了畏惧心。趁他不注意,许多人私底下去偷取被丢出屋子的衣物器皿,然后另寻些不值钱的旧物投进火堆里,瞒天过海。当时负责烧火的仆从也贪了几样小东西去,所以对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他不但没有声张,反而还帮着遮掩过去了。
就连前县令的妻子,也把几件贵重的首饰收了回去。前县令以为自己已经毁掉了所有的东西,事实上大部分的贵重物品,早就散落到许多人的手中。
br县衙的一名差役拿到了一件法衣,把上头的金线全都拆了下来,也够好几两金子呢。法衣本身用的也是上好的绸缎,被他妻子剪成了手帕大小,绣两朵花卖出去,又是一笔外快。象这名差役一般发了笔小财的人很多,县衙里的人守着共同的秘密,除非是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否则谁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于是很多人就都知道了这个秘密。
无人知道那妖道是从哪里来的,但前泾阳县令为他定制的东西,全都是他本人亲自定的式样,连图纸都是他亲手画的。制造首饰的店铺匠人并不清楚那些符纹有什么意义,只知道自己被要求照着图纸制作,符纹稍有错漏,就被主顾打回重改。匠人前后修改过三次,妖道才满意收货了。前泾阳县令为此还多花了一笔钱。
还有,刘大郎杀人的案子,审理期间前泾阳县令见过妖道好几回,很难说他那种掩耳盗铃的态度是否受到了妖道的影响。毕竟那妖道清楚妖蛇的很多事,兴许真是同伙,故意帮妖蛇遮掩罪行呢?
也许是因为前县令被妖道摆布着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发现自己身陷泥潭了,才会越发对妖道恨之入骨。听说他如今处境越来越糟糕了,连家人都难得见一回。就连给李俪君送来的赔偿,都是他妻子代为筹措了送到刘家庄来的。
李俪君看着这些情报,也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收到疑似妖道用过的首饰了。她把东西全数交给崔嬷嬷拿到外头去处理了,换得的钱财投入到庄子的重建工程中,还能贴补一下受损比较严重的人家。她用自己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村民感恩戴德,却不会说前泾阳县令半句好话。
京兆尹很快就会到达泾阳处理那蠢官,用不着李俪君多操心。她更加好奇那妖道原本打算做的事。记得他在陨石山外对钻地鼠叫嚣时,曾经声称自己有一件“大事”要做。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妖道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他跟妖蛇有勾结,还要求钻地鼠交出五行宝物,是打算利用这些灵物布什么阵吗?李俪君觉得不可不防。
京兆尹很快就来到了泾阳县,借用县衙公堂初审了前县令,又跑到刘家庄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
因为资金充足,又有得力帮手暗中相助,刘家庄上受损的房屋经过村民连日修建,已经修好了七八成,但曾经被破坏的痕迹尚在,伤者也还未痊愈。京兆尹看了妖道留下的罪证,安慰了受伤的百姓,与伤者之一李珅以及另一位苦主的代表丁五郎交换了一下意见,就去参观蛇尸了。为了把前泾阳县令的罪证带回长安城,他还特地动用了几十个壮汉拉一辆超长大板车,把两条蛇的尸体一块儿拉走了。
京兆尹驳回了刘家庄与刘二庄想在石头山原址修建鼠大王庙的提议,认为建一座土地庙就挺好的。若村民们觉得鼠妖救人有功,大不了在土地庙角落里添一个老鼠雕像嘛。
村民们顿时觉得自己的思路打开了。
京兆尹拉着蛇尸,押着犯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泾阳县,也带走了许多前来围观看热闹的闲人。
泾阳县衙的后宅空了下来。前县令的家眷已经搬走,忙着进京救他们老爷。
这一晚,换上一身黑色圆领袍的李俪君,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后衙的西跨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