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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墨没有回答他,她自个儿都有些啼笑皆非,不明白刚才哪冒出来的英勇气。她应该惜命,撒腿跑开躲起来才是,毕竟她和这孩子非亲非故,何必为了救他搭上性命呢?可当时手脚动作比她脑子还快,都未来得及细思,下意识就扑了过去。
就像她爸妈,也是这般蠢钝,去南边周国旅游,倒霉碰上恐怖分子抢银行,其他人都老老实实抱头蹲地,就他们俩,为了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丢了性命。虞小墨得知事情全程时那叫一个恨!恨那群失了天良的劫匪!恨那无辜的小孩儿!更恨她爸妈!救人前为什么不想想,家里还有亲人在等他们回去?
虞小墨迷迷糊糊地回忆着,眼帘随着破碎的光,缓缓阖上。
此刻,千里之外的悠然居,红蕖带着做好的衣衫来找虞小墨。
她心情十分愉悦,因为今儿早上从她师傅那儿坑来一快布头,虽说是用来妆点阁楼的旧帘布,但质地却比棉布还好,这么多年都没损坏,款式也很花哨,正好做套衣裙可赠与小师妹。
想到软乎乎的小姑娘就要穿上她做的衣物,红蕖心里乐乐陶陶,面上飞扬着笑意。
岂料,步子才到悠然居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院子里属于虞小墨的声息无影无踪,独留水族特有的腥气萦绕,且这腥气味极重并夹着磅礴水灵之力,非一般水族所有!
红蕖眉峰一厉,忙掏出传讯符联系清淮,“师叔!小师妹出事了!我在她院子门口察觉了浮波的龙息,人怕是被他带走了!我先探着小师妹踪迹寻去,你速速赶来!”
话音一落,她倏然化成只火凤,仰天尖啸一声,如箭般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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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墨昏迷的时候又发了个梦。
梦里她躺在一叶小舟之上,放眼望去皆是烟波万顷,滴翠山光。而小舟旁有一朵盛开的莲花,其花瓣甚大呈粉白之色,不但遮住了炙热的日头,还送来了徐徐清凉。
她沉在小舟里随着碧绿的水波缓慢荡漾,如同婴孩身在摇篮中,懒洋洋的,睡意朦胧。
这时,一只蜻蜓自她鼻尖点过,她抽抽鼻子,闻到一股幽淡的莲香,夹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你……该醒了。”
甫一睁眼,她怔怔望天,意识还未从梦境中全然脱离。
定了片刻,小姑娘侧首看见床边立着几条熟悉的身影,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关切表情,紧紧凝视着她。
“师、师傅,还有师姐?连大长老也在?”虞小墨抓着被子从床上坐起,“你们为何都在这儿啊?我怎么……”她一张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悠然居,而上一刻才发生的险事,什么蒜什么牛的,都已不知去向。
师姐?哪来的师姐?
清淮和虚云对视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斜眼看向红蕖,红蕖则清清嗓子,泰然自若道:“师妹你三日前在迷沼林遇难,幸好我及时赶到,制服了金角犀将你救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长老之前与她师傅说起小师妹在织梦珠里的事儿,她也听了一耳朵,小姑娘与浮波相识相遇的经过自然没落下,包括那神秘的黑水晶,两老言谈间还担心他会伺机报复,不想真被料准了,那天若非她恰巧去送衣裳,小师妹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清淮瞥过红蕖戏谑一笑,神色有些疏懒地说:“既然醒了,就给我好好交代怎么去的迷沼林,为何要去那儿?如何遇见那金角犀,以及你救的那孩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虞小墨对自己一昏便是三日表示错愕,张张嘴,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垂下脑袋做沉思状。
红蕖柳眉一蹙,不赞同地出声,“师叔,小师妹才刚醒,你怎可问她如此繁复的问题?万一让小师妹想起那不好的回忆,心情至郁了怎么办?”
虚云也附和,“就是,小娃娃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就让她好好调养几日,等她缓过神了,再问经过也不迟啊。”
“去去去,我问我徒弟,你们俩瞎凑合什么!”清淮悻悻抬手赶人,“都给我出去,回自个儿峰头去,没事别赖在这儿添堵,小姑娘家的闺房,你俩呆这么久干嘛?要不要脸了?”还调养,养个屁啊养,她废了那么多修为救回来的人,大概还需要养!
红蕖无奈摇头,抚了下虞小墨的呆毛,柔声道:“师妹,给你的新衣裳师姐放木柜里了,你得空了试试合身与否,若是哪有问题,再知会我,我再替你改。”
虞小墨乖巧点头,“好的师姐,谢谢师姐。”
红蕖眉眼一弯,笑着出了门,她一走,虚云就更没理由呆着了,他噘着小嘴,不舍地说:“小娃娃你好好养伤呀,养好了来两仪峰看看老道,老道备了份礼想要给你呢,还有那炼海盐的法子,你寻个空档教下山中弟子嘛。”
哎,琼山是真的缺盐,前些天小娃娃刚从织梦珠里出来,也是气若游丝的样,他没好意思催促,今儿倒是脸皮糊厚了,顺道提一嘴。
“呵,我就知你个老头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清淮哼笑,“海盐之事你急个什么劲儿?人都进我琼山了,还会跑了不成?快走快走!别杵在这儿碍着我问话!”
虚云瞪了清淮一眼,旋即扭着肉墩墩的小屁股,颠颠跳了出去。
要不是听闻他实际年岁是四位数,虞小墨真当他是个童稚的奶娃娃了。
“行了,我刚问的你如实答了吧。虽然大致经过我已猜了个半,但有些细节还得由你来补足。”清淮拿出张太师椅坐下,翘起的二郎腿很有节奏地抖着,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虞小墨理了理思绪,将事发经过尽量完整地说出来。
故事讲完,她问:“师傅,你可知这冒充丘言之人是谁?他能于内门来去自如,定是山中弟子吧?可他说我羞辱他,真的好没道理,我才来这儿多久啊,地儿都没摸熟呢,哪来的闲工夫去羞辱他人?”
“是浮波所化的分‖身。”清淮支着下颔沉吟一会儿,也没瞒着,毕竟浮波能找来一次,定会有第二次,他化形劫未成,那坏东西就还能再出来,不若早点说清楚,省得小丫头稀里糊涂又被骗了。
“浮波师兄?”虞小墨惊诧,“可他不是在海里闭关渡劫吗?而且我啥时候羞辱过——”
她一想,不对,好像还真有这茬事,“难道是织梦珠里那颗黑水晶?”不是吧?她就骂了他几句傻逼,他就记仇……好吧,换成别人骂她傻逼,她肯定亲手送他进残奥会。
清淮臻首轻点,“是他没错了,只不过他是浮波也不完全是浮波,其中内情涉及浮波私事,不便说与你听,但你也长个心眼在,他这回能分‖身出来化成丘言捉弄你,下回亦能换成别人。”
有些事她不便道明,浮波会生成这般古怪之体,她也有很大的责任,让人知道了委实丢脸。
其实清淮不说虞小墨也能猜出点头绪,双重人格嘛,不稀奇,话本里常有的套路,可是——
“这怎么防得住啊?我丁点儿修为都没,肉眼凡胎的,如何能识破他的术法。”虞小墨腹诽,她师傅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看她现在这小胳膊小腿,干鸡、鸡干不过,跑牛也没牛跑得快,突然要她越级挑战九天真龙,简直是天方夜谭好嘛!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清淮从怀里拿出枚玉简扔过去,“里头载着套练气心法,从今日起你便开始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