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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惦记着女儿跟王连成亲的问题,王连点头:“但凭太守处置。”
马臻更高兴了,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可不少,说明这段姻缘要成了,感慨道:“王连,此生得遇你,真乃我之幸也!”
“太守,功曹的职务我不做了。”王连道。
“稍后再议!”马臻不悦道。
“还有,我想去拜访杨厚,还望允许。”王连又说。
“也好,就让红央跟你一同前往,我也会派人跟随保护。”马臻答应下来。
没有艺术细胞的马红央,为了跟王连拉进距离,当真绣成了镜湖风景图,因为有母亲的帮忙,也有模有样的,就是色彩搭配差了些。
听说要跟王连一起出游,马红央乐得根本睡不着,连夜将弓箭找出来背上,又带上了一柄小号的腰刀。
这不像是去拜访名人,更像是去打猎,王连觉得有趣,也不阻拦。马臻依然觉得王连带来的青铜短剑过于敏感,也给了他一柄短刀,用于防身。
王连拜访杨厚的目的只有一个,为马臻寻找一处可以容身之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许,只有杨厚那里才是相对安全的。
镜湖完工之后,运河之眼果然有了变化,之前象征山阴故水道的那条线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醒目红色圆点,象征着穿越可以进行。
王连可以一走了之,但马臻的危险并未解除,谁知道梁不疑会不会再告,一旦圣上翻脸了,照样可以把他抓起来问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圣上的话就是最大的法律。
两匹快马,四名随从,王连和马红央策马在前,一路说笑,直奔芒砀山的方向而去。
“王连,这次回来,你该娶我。”马红央道。
“回来再说!”
“曾有术士预言,我必然会生一男孩。”
“呵呵,希望如此,提前恭喜你。”王连笑道,马红央的这种单纯,倒是蛮可爱的。
“等见到杨厚,再求他为我推算一下,寿元能有多久。”马红央若有所思,女孩子总有很多幻想。
王连没答话,只顾着骑马向前走,在这个时代,有罪株连三族是很平常,如果马臻遭难,马红央和母亲也未必能够幸免。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来到会稽一年了,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某种程度上,王连也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
随从带着地图,几人商议着路程,尽量算计好时间,通常傍晚赶到城池住下,白天继续赶路。
中间还乘船渡过了长江,王连不禁想起姬玉,两人在船上合奏欢歌,飘荡在江面上,一切恍如昨日,却相隔了七百年。
就这样走走停停,十天后的中午,一行人进入了沛县,王连安排先住下,明天一早再赶往芒砀山。
酷似姬玉的南宫灵儿,被王连托付在此地的吕雉家中,他很想知道这个曾经同住过一年的女孩,最终是怎样的结局。
以往经过城池之时,王连总是跟马红央一起逛街,顺便给她买一些精巧的小饰品,而这一次,大家住下后,王连却独自出了门,等马红央追到驿站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影,急得她直跺脚。
一路打听,王连找到了昔日的吕家,早已是残破不堪,枯草破瓦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还能听到呜咽之声。
吕后一度垂帘执掌天下,却忘了这个天下本来姓刘,她不断扶持娘家势力,招来了很多人的不满。等她死后,刘氏皇族和吕氏外戚之间,爆发了一场流血冲突,吕氏败了,几乎全部被灭杀。
现如今,以皇后梁妠为首的梁氏一族,并没有汲取历史的教训,正在步吕氏的后尘。
可能是觉得这里不吉,这块土地至今依然荒芜着,并无人购买使用。已经过去三百多年,沧海桑田的变迁,已经无处寻找南宫灵儿的痕迹,王连心中也感到一丝的凄凉。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事,就这样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王连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离开。
“南宫仙,在人间,遍洒甘露润荒田,无情男子今何在,惹得南宫泪涟涟。”
几名小童蹦蹦跳跳地迎面跑来,口中唱着歌谣,当王连听到南宫这两个字,顿时敏感起来,连忙拦住打听:“小朋友,南宫仙又是何人?”
“便是北门道观供奉的仙女啊!”一名小童答道,并用小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王连表示感谢,连忙掉头朝着北门走去,果然看到了一处道观,大门上面有着三个隶书大字,南宫观。
占地面积不大,中间是一处三层殿宇,两侧各有一排土木结构的房屋,是用来居住的。见有人来了,一名道士忙过来打招呼,王连忙递上一两银子,道士施礼感谢,殷勤地带着王连四处参观。
走进殿宇,迎面一座三米高的铜像,这是一名手拿拂尘的女道人,身材玲珑,容貌秀美,那微笑的样子,柔和的眼神,像是正在以博大的胸怀,俯瞰众生。
王连的眼睛瞬间湿润了,雕像人物正是南宫灵儿,没想到,她竟然真就是小童口中的南宫仙子。
“这位师父,南宫仙又是何等来历?”王连问。
“祖师南宫仙,精通黄老之术,寿百岁云游,不知所踪。祖师擅长筑堤引水之法,悉心传授百姓,从无懈怠,沛县几百年来,受其恩泽,从未有田产绝收,家无余粮之忧。”道士兴奋地解说道。
“南宫仙可曾嫁人?”王连又问。
“未曾,据说年少时为情所困,后看破世事,毅然选择济世救人。”道士回道。
王连又是暗自一声长叹,不知南宫灵儿的这种选择是对是错,但不管怎么说,她能乱世中平安终老,就是幸运的。
也许是跟自己相处的那段时间,南宫灵儿也偷着学习水利,后来用于造福一方百姓,淳朴的百姓便将她奉若神灵,香火供奉至今。
上了三炷香,王连躬身一礼,这才离开南宫观,那深藏在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快到驿馆门口的时候,王连远远地看见,马红央正以轻纱遮面,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看见王连的身影,她立刻奔过来,责怪道:“夫君,怎就不辞而别?”
“不要这样叫。”王连摆摆手,“我心情有点闷,在城中四处转转。”
“怎就不带着我?”马红央不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