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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也然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江弃一直守在病床旁。
被护士小心将他请开,江弃还恍惚了一下。
知道自己碍事了才点头,退了一步,检查完以后立刻又挤上去。
最后确定燕也然没有大碍,叮嘱一个小时后如果还没醒来可以先换药。江弃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有所放松。
离开前医生问江弃需不需要也检查一下,江弃没有说话,只垂着眼摆摆手,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什么。
门关上,他忽然脱力地瘫坐而下。
地板未见得比他的体温更冷,原本总是挺直的背脊忽然佝偻地靠在床头柜,棱角处的冷硬他也感觉不出来,整条胳膊垂落在身侧,头疲惫地深埋。
像整个人的灵魂被抽空。
可闻见一股药水混杂着燕也然味道的空气,江弃的神思又被唤回。
他从极度的疲惫中抬起眼,看向与他相距不足半米的燕也然。
脱离危险的燕也然正沉沉安睡,江弃却陷入了自己的病危时刻。
他看了燕也然很久,忽然开了口,声音哑得不像话:“你既然要找所有害过你的人算账,怎么不肯来找我。”
燕也然会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露出藏在他温柔之下的利齿,无论最后做到什么地步,但他选择去面对。
可轮到江弃,他连恨也不肯。
明明江弃才该是罪魁祸首。
可燕也然在江弃面前总是表现出一种柔软的坚强,那双眼睛,在任何时候都充满着希望和光。
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误以为他从来没有哭过。
所以今天,江弃以为自己看到了更多一面的燕也然。
他跟在他身后,为燕也然解决那些往日恩怨,收拾燕也然不擅长收拾的烂摊子时,他以为自己靠燕也然近了一些。
可其实根本不对。
燕也然要的不是这样的发泄。
他和江弃这种有仇必报的性子截然不同,他不是那种别人给了他一拳他便要还回去一刀的人。他有他的坚持。
可从来没有人教过燕也然怎么去宣泄,他只能误以为暴力是最后的退路。没有人听过他的怨和恨,他只有懵懂着,用粗糙的方式去安慰他自己。
可是做完这些,燕也然仍然千疮百孔,他需要被弥补的疮痍还在渗血。
因为撑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坠落。
江弃感到心脏被钝刀凌迟,不见血的疼痛。
他抬起手,缓缓靠近燕也然,却又停在他眉眼前,没有触碰,怕惊醒燕也然的安稳。
“他们说,你是为了救人才跳下去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开始去那里,并不是想要结束这一切。”
江弃想要找出一个证据,证明燕也然还没有放弃他。
话音未落,他又忽然收回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但还是不太及时,眼泪从他来不及遮掩的角落滚下。
默了片刻,江弃再放下手时,又看不出哭过的迹象,只是脸色惨淡痛苦,
“我们还没有结束,我也不会让一切结束。燕也然,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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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也然是第二天上午醒来的。
那时候江弃刚去洗了把脸,回来就看见一脸病态孱弱的燕也然冲着他笑。
又是那种毫无破绽的,却又全是破绽的伪装。
“你怎么在这里呀,是不是他们给你打电话了?我给你惹麻烦了吗?”燕也然好像有些抱歉,挠了挠耳朵,抿着惨白的唇,说,“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就是这样,一件事都做不好。”
江弃的眼睑下意识地震颤收紧,把他眼底一种酸涩按捺。他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发现喉咙发紧。
燕也然笑得越乖巧,江弃越觉得自己笨。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明白,燕也然的那副乐观坚强,早就破绽百出。
江弃垂着眸,把眼中的猩红藏住,走过去摸了摸燕也然的额头,然后拿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换了药,测了体温,再给他倒上水。
燕也然安静地等他做完这些,才开口,问说:“你知道昨晚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吗?”
“嗯。”江弃坐到床边,伸手搂住燕也然,他感到燕也然的身体有一丝不明显地发抖,于是轻轻抚摸他的背,又说,“我已经帮她安排了心理干预,他的父母那边也找人沟通了。”
“哦……”燕也然很轻地点头,他大概有些反应迟钝,但也不至于全无察觉。江弃出现在这里,态度也有些不寻常。于是燕也然试探着,佯装无事地问了句,
“是冯源找你了吗?”
江弃顿了顿,
他的下意识又想像过去一样,说出一些避让的话来维系表面的安稳,他和燕也然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
总以为在为对方着想,为氛围察言观色。
可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是为了维持一种永远不被打破的宁静。
所以他很快就反驳了自己。
表面的安稳没有任何意义,燕也然想要知道的事情,倘若不说,就是又一次逼得他把情绪藏起来。
这次江弃没有逃避他的问题。
告诉了燕也然一切。
今天一早冯源已经联系了他的律师,不过这正合他意,江弃要连本带利地和冯源算账,从起初他在公司对燕也然的所作所为,到后来他继续骚扰燕也然,甚至企图威胁燕也然,每一笔都要算清楚。
赵覃的案子正在重审,这件事比较麻烦,下个月需要燕也然亲自去一趟法院。但江弃会陪着燕也然,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伤害燕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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