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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壄在草地上跪了半个时辰，张辅舍下脸来说情，他才从跪地的屈辱中解脱。
可车队还是必须等，王振说一不二。
又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一片烟尘，刘容带领的运粮队终于由远及近地到来。与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朱勇派给他们的两千后卫军士兵。
欢呼声四起:“运粮队到了！”“运粮队到了！”
刘容快马跑到王振跟前，翻身下马。
“刘容向总提督大人报到！运粮队的一千五百辆马车尽数到齐！”
王振道:“好！喝口水，刘大人，等你们落完汗，咱们就进城堡接皇帝，前往怀来城！”
一名探子飞马驰来。“总提督大人，不好了！后卫军在鹞儿岭遭也先伏击，成国公、恭顺侯、吴都督、永顺伯、刘监军，尽数殉国！四万后卫军全军覆没！瓦剌军已经追杀过来，离我们只有十五里远了！”
王振顿慌了神。
道路上陆续出现逃回来的后卫军溃兵。
“撤！赶紧撤！”王振面如土色。
张辅道:“不行，此时不能撤！”
“为何不能撤？”王振问。
张辅道:“瓦剌人全都是骑兵，马快。此时我们接上皇帝撤退，他们趁势掩杀，我军将遭灭顶之灾！”
“那怎么办？”
“一动不如一静，先坚守着，等待援军，”张辅道。“我军人多，瓦剌人一时占不到便宜。”
没了主意的王振只得听从。“好吧，传令全军，原地坚守，挖沟筑栅，抵御来敌！”
张辅道:“坚守也得挑个合适的地方。此处无水源，坚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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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还是派一部分人占据那边的清水河吧！”
邝壄道:“英国公说的对。”
“分兵乃兵家大忌，”王振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又开始指挥若定。“此处地势高，进可攻，退可守。大军就守在这儿！”
“没水源怎么办？”邝壄问。
彭德清在一旁轻声提醒王振:“可以就地挖井啊。”
“对，就地挖井！”王振道。
邝壄还想说什么，张辅捅了他一下，轻声道:“别说了，孟质，还没跪够吗？随他去吧！”
※
田铎和蒯钢带领着民夫们挖井。这井还真得挖，由于没有及时占据清水河水源，从宣府撤下的两万阿剌知院所部，已经迅速抢占了河边。从鹞儿岭追过来的也先三万人马也已虎视眈眈地堵住了西边的出口。退无可退的明军陷入了绝境，只得掘地取水了。
蒯钢抱怨:“这都挖下去两丈了，连个水毛都没见着！”
田铎道:“这下可麻烦了。阿剌知院抢先一步占据了河川。我们没有水源，二十万人，吃啥，喝啥？”
蒯钢道:“粮食也所剩不多了。说是一路上有七个大粮仓随时补给，却没见到送来一粒米，全靠咱们的自带，以及在大同的补充。”
田铎道:“是啊，无水断炊，军心很快就会动摇！”
蒯钢道:“全怪那个王公公，瞎指挥！”
“好了，别抱怨了，”田铎道。“赶紧干活吧！”
※
深夜，土木堡城堡外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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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上一片寂静，折腾了一整天的士兵们已然入睡，只有不时传来的击柝声打破夜的沉静。
大同王率领着一支瓦剌军潜入明军营地。他们的战马口衔枚，蹄裹布，行走静无声息。
一名明军哨兵在站岗。
大同王弯弓搭箭，利箭脱弦。哨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明军都督梁成正带着一队士兵在营地上巡视，他听见了哨兵的叫声。
“什么声音？”梁成和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突然间，杀声震天。大同王率领着番兵冲进明军营地。
梁成高喊:“瓦剌人袭营来啦！快起来！快起来！”
他一面喊着，一面带领他的士兵迎战偷袭者。
明军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跑出，衣冠不整。
梁成喊:“快！挡住瓦剌兵！”
明军士兵们提着刀枪，仓促上阵，与番兵展开了搏斗。
凶悍的瓦剌骑兵横冲直撞，措不及防的明军乱作一团。
危急时刻，明军都督同知王贵率军前来支援。
王贵高喊:“梁将军，不要慌，王贵在此！”
梁成喊道:“王将军，别管这里，赶紧去保卫好城堡，圣上在城堡里！”
“放心吧，”王贵边战边说。“城堡里有井驸马和樊忠将军率羽林军保卫，我们尽管在此杀敌！”
明军人多势众，瓦剌军难讨到便宜。
大同王下令:“撤！”
瓦剌军有序地向后退去。
王贵问梁成:“怎么办，梁都督，追还是不追？”
“穷寇莫追，”梁成心有余悸。“外面伸手不见五指，说不定瓦剌人会有埋伏。”
“说的对，一切都等到天亮后再说吧！”王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