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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儿看见了田玟的笑,感到挺迷人,同时也猜到了被拒绝的可能原因,觉得自己或许能凭借哥哥脱离苦海。
歌舞在田玟的笑中开始,李延年的徒歌很动听,李妍儿的舞姿也很迷人,兄妹二人各施才艺,都想能借此离开郭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歌舞间,田玟念出了这首《佳人曲》,并非是他想炫耀才学,而是觉得李妍儿的确配得上“佳人”二字,难怪以后会被汉武帝刘彻宠幸。
陡然间,田玟的心中升起一股原始的念头,觉得若是给刘彻提前送一顶小帽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这种念头刚一入心,他便赶忙散去。
既然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历史的进程必然会有所改变,可到底会变到什么程度,没有继续前行便是一个谜。
自己最好还是不要乱冲动,日后若是被刘彻得知这种事情,绿帽子好戴,命可就难保啦!
田玟刚做胡思乱想,却见徒歌的李延年伏地跪求道:“相国,您所作之诗句能否允许奴婢抄写下来?奴婢想要将此编做一曲来吟唱,不知相国应允否?”
“啊?你”田玟一怔,继而笑道:“可以,说出来便是让大家听,这有何不可?你若编唱得好,日后定会因此有福报。”
史书所载,李延年正是献上此曲,得到汉武帝刘彻的喜爱,也引出了妹妹李妍儿入宫得宠,李家三兄弟才就此飞黄腾达。
《佳人曲》的词作到底是不是李延年所著,史书上倒没有极其确切的记载,田玟此刻念出也便成为了原创,觉得这倒是有趣了。
大家听着田玟这番不着四六的话,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
李延年只当田相国是在自夸诗词的妙处,赶忙叩首致谢:“奴婢不敢奢望福报,只想能传唱相国的大作,若是能得相国的赏识,夸赞一二,这便是奴婢的福报了!”
李妍儿也跪在兄长的身侧,脸上却有着说不清的神色。
她听清了田玟所念之词,知晓这是夸赞,也是对自己美貌与舞姿的一种欣赏。
既然佳人难再得,而佳人又偏偏就在眼前,也有意相送,为何又要拒绝呢?
田玟看出了李妍儿的心思,也猜出这对兄妹想要逃离郭府的急迫意愿,不由地起了一些念头。
故此,他略作思忖,冲着郭冉笑道:“李家兄妹的确才艺非凡,本相是可望而不能求了,但长安城也盛行音律,皇城内更是不乏精通之人,我觉得他们可以去那里替郭君谋个门路。”
郭冉想要将这李家兄妹送到相国府,无非就是想套关系走门路,这法子通用,田玟也想用一次,以此来拉进与皇帝刘彻的关系。
不过,如何把这个对兄妹送进皇宫,送到刘彻的身边,他暂时还没有想好方法,只是有了这个打算。
郭冉知晓田玟与皇家的关系,听到此话,岂能不心动?
故此,他赶忙执礼道:“相国,若是能得您提携,李家兄妹自然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郭府也必当为他们铺路打点,以谢相国对他们的再造之恩。”
说着,郭冉冲着李延年与李妍儿笑道:“你们还不赶紧再拜谢田相国,日后得富贵,毋相忘呀!”
郭冉的这句毋相忘说是莫忘田相国的提携之恩,却也更是在提醒李家兄妹不要忘了引荐人,莫要忘了郭府。
突然间,事情就这样有了转变,李延年没有想到,李妍儿更是出乎意料,眉眼间的那缕愁绪竟然消退,冲着田玟嘴角弯弯地笑了一下。
李研儿的容貌长得确实脱俗,浅浅笑意便露出娇美之态,让田玟的心尖不禁一颤,险些收回之前的打算。
郭冉见状,躬身笑道:“相国,鄙人想为他们兄妹筹备一下,明日便送入相国府候着,您看如何?”
田玟点头道:“如此也好,过几日便是国郡兵大会试,之后我要回长安述职,届时与我同行吧!”
对于田玟的说法,包括秋仲在内的所有人都半信半疑,更多的都认为是田玟想收了这对兄妹,提及皇城也仅是一种说辞而已。
对此,郭冉与李家兄妹倒是觉得无所谓,皇城的说法太过缥缈,能跟上田相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离开郭府时,秋仲一脸鄙夷地望着田玟,不满地说道:“田画秋,我还以为你改了性子,会对我阿姐忠贞不渝,没想到还是老德行,一点都没变!”
“你瞎想什么呢?我才不会把李家兄妹留在身边。”
长街上,田玟笑着掀帘跳下马车,将跟在后边的秋仲拉到身旁,低声道:“我想把他们送给皇帝,到时候一旦得宠,不也能念着咱们的举荐之功嘛!”
“啊”秋仲左右望了一眼,好笑道:“姐夫,你这等心思也敢用在我舅父的身上?要是陛下没相中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田玟一撇嘴,不屑道:“卫皇后不就是经平阳公主的推荐,才会就被陛下带回宫嘛,我怎么就不能有这心思?”
“哦呦”秋仲闻言,吓得一把捂住田玟的嘴,低声道:“姐夫,你可别瞎嚷嚷,这要是被刘彭祖听到了,还不得告上长安,给咱俩定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田玟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还是真被那个李妍儿乱了心智!
“你说的也是,要是陛下没相中”田玟打开秋仲的手,想了想,说道:“哎呀,不行的话,就送给你吧,反正你也无妻妾。”
“啊?”秋仲一怔,可想着李妍儿的美貌,不禁点了点头,很满意地冲着“好姐夫”笑了一下:“那个也行!”
“秋仲,你也喜好龙阳之事?”
“啊!姐夫,我不要那个李延年。”
“那不行,买一送一,不要也得要,回家玩去呗!”
“姐夫,要不你搂着玩吧!”
“滚”
此刻,时辰仅是正午偏斜,邯郸城里恰是热闹时,酒足饭饱的二人说笑地行走在邯郸长街上。
对于邯郸城,田玟的记忆并不多,后世的邯郸城并非是眼前的模样,那些都是仿古的建筑,也多是仿制明清建筑,真正从秦汉残留下来的历史遗迹寥寥无几。
因此,无论是在长安城还是邯郸城,田玟都喜欢到处走一走,既然上天给了一次免费旅古的机会,如何能不尽情享受呢?
邯郸长街又称邯郸道,正所谓“客从长安来,驱马邯郸道。”
不过,唐代的汉邯郸城早已落寞为荒芜,诗人岑参所见之景自然是“伤心丛台下,一带生蔓草。”
当下,邯郸城的繁华并不弱于京都长安,邯郸道两侧的商铺酒肆林立,客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更有远方而来的商旅牵着骡马,载着各异的货品穿行在大街上,都想尽快将所载货物送到买家的手中。
因为,商旅们或是不知晓,又或是没有习惯城中律制的改变,还是担心交易的时间拖延久了,夜半之时会遭到赵王府的劫掠。
其实,并非是商贾们不相信新来的田相国和中尉令,只是他们见惯了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许以前的那些官员都有好的初衷,可随后不是被火烧了自身,就是与赵王府同流合污,最终倒霉的人还是城里的商家。
“王掌柜,您铺子里可不要留了太多。”
一家名为“落染”的香坊门前,两人正在交接货品,送货之人低声地叮嘱接收的掌柜:“听说赵王府的女眷多达数百人,这要是听说您进了新货,今晚就能给您抢光喽!”
“唉,谁说不是呢!”王掌柜苦叹一声,无奈道:“前些时间,穆记绸坊就被抢过,人也给杀了,虽说府衙拿了凶手,砍了脑袋,可有人依旧是安然无事,哪个不知晓就是那家的主谋,可谁又敢去动那家呦!”
今日,田玟与秋仲都穿着便服,身边也就着八游侠中的七人,在拥挤的人流中并不显眼,即便行走到香坊的门前,那名王掌柜也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