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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她这一句话，周元如蒙大赦，擦了擦汗水，殷切道：“多谢阮女士体谅。”
这次他再告辞，阮晨星照旧痛痛快快应了。
等他开门走出去那一刻，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周经理手眼通天，消息应该很灵通吧？不知道暑期档有哪部电影上映？”
“您大概也知道，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二十一岁的人了，才刚刚考研结束。”
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她温声道：“难得有了空闲，我也想跟家里人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放松一下。”
表面上问的是上映的电影推荐，实际上还不是问幕后的黑手是谁！
他就知道没这么好走。
周元的心里更苦了，干笑一声：“阮女士，您这是为难我。”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宴会？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托病婉拒？
如今倒是知道了鸿门宴的可怕，进退维谷。
惨。
真是太惨了。
放在今天之前，打死周元也没料到，自己会被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逼到这个份上。
“看您说的，让您帮忙推荐两部电影罢了。”
阮晨星笑意不变，嗓音软软的，像是在闲话家常：“我是把您当成朋友，相信您的眼光。怎么能叫为难您？”
周元叫苦不迭。
是不是，双方心里都很清楚。
尤其这也不是什么私下的场合，他身后还跟着其他院线的负责人。
今天他这话只要说出去，但凡在场的哪个管不住嘴，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到时候，叫他怎么做人？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其他院线的负责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经理，你何必怕她？”有人压低了嗓音，道：“霍氏还能把手伸进百达？”
“就是，嫁进霍氏，还真觉得h市就是她家的一亩三分地了。”
“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哪儿是能随便说的？真想看电影，到时候自己看排片呀。”
说是小声说，其实整个包间就这么大，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分明也是说给阮晨星听的。
她这个当事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冯晨却气得拍了桌子：“你们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
他禁不住要在心底里暗恨自己的没用。
要不是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要不是他无能，阮女士何必跟着来受这份气？
拍好的电影要上映，还要让投资商过来跟院线负责人吃饭，当导演当成这样，他也是头一份。
心底里本来就满是愧疚，如今听这些人冷嘲热讽，冯晨几乎快要气炸了。
“冯导，我们说得都是实话。”
面对他，其他人可没那么多顾忌了。
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那人嗤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今儿我们为了阮女士破了规矩，那还能守住什么底线？”
“要是我们自个儿不遵守行业规则，您也敢把片子交到我们手上？”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错，这人的语气却确实让人不舒服。
周元本就摇摆不定，听着众人的撺掇，眼底也沁出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