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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娥就一副很看不上去的样子,“这么好的房子,给糟蹋成这样,真是可惜了!咋就没分给咱家呢?要是分给咱家,我肯定弄得干干净净。”
谢天谢地!真是感谢组织没那么做。
真要分给了苏家,干活打扫的肯定是自己,蔡小娥只会站那指手画脚指使她干活。
识字班在院子的最后一进,因为蔡小娥的磨蹭,她们到的时候,识字班里已经坐了很多人。
跟苏幺妹意识里安静严肃的课堂不同的是,这里特别的热闹——一群小孩子正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笑闹着,妇女们坐在那拉家常,手里却也没闲着,有的在编草鞋,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在绣鞋垫,有人甚至把吃奶的婴儿也带来了,娃娃哭闹不休,正撩开了衣襟要奶孩子……
令她瞠目结舌!上辈子她没能来上识字班,原来,这时候的识字班是这个样子的,她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看见这个混乱的场景,蔡小娥就装模作样的捏着帕子咳嗽了下,想要引人注意,可惜今天来上课的没人捧她的场子,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苏幺妹怕爱要面子的蔡小娥甩袖而去,就赶紧拉着她坐下,“娘,快坐吧,老师快要开始上课了,咱们得好好认字,不能给大强哥丢脸。”
记住了!今天来这里是要学认字的,不是让你来找优越感的,快把你那不屑的眼神收一收,真当你家大儿子当了大官啊!
幺妹四周瞅了一圈,没找见杨大嫂,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估计没工夫来学习。
识字班的老师,姓常,叫常建兰,是镇上小学的老师,也是镇上妇救会的主任。
因为动荡,这些年镇上读书的孩子不多,常建兰经常一人多职,既教过语文,也教过算术。
前墙挂了一块小黑板,常建兰正把今天要学习的字一笔一划抄上去,转身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疯玩的孩子们立刻停了下来,正在做活的妇女也放下手边的活,手忙脚乱的收了,认真的挺直了身体,只不过,用力有些过猛,显得很是僵硬。
屋子里一阵慌乱。
从前的私塾先生,总爱板着脸,摆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常建兰不一样,她很随和,说话之前先笑了:“不用太绷着,怎么舒服怎么坐就行。”
屋子里没有讲台,黑板旁边放了一张凳子,常建兰就坐了下来,跟大家拉家常似的说:“我知道,让大家来识字,大家都挺不习惯的。”
有个胆大的大嫂就说可不是嘛,“做针线干家务咱们都行,可让咱们拿笔写字……太吓人了,这辈子咱也没握过笔杆子,一使劲儿都怕把它给撇折了。”
大家附和着哈哈笑。
常建兰也笑了,“嗯,以前是旧社会,咱们妇女很少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要是没有男人啊,咱们出个门都不敢,总害怕被人给骗了,大家伙想想,是不是不方便的很?”
这句话赞同的人很多。
“可不,有一回我跟我娘去县里,赶到晌午没回来,我们就去下馆子,好家伙,满屋子的人,那店里的伙计忙的找不着人,菜单子在墙上挂着,可我们娘俩谁也不识字,只能大眼瞪小眼。”
“说来,我也在镇上住了几十年了,可实话说,镇上那些个铺子到底叫啥名字,我是一个都不知道,只晓得这家是卖布的,那家是卖针头线脑的……”
……
常建兰又笑:“所以,如今新政府免费给了咱们机会,咱们要好好把握才是,识了字,最起码上街买东西不怕被骗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奶奶,门牙都掉了一个了,抱怨说:“我一天学都没上过,街道非让我来,常先生,我这样的,还能学的会吗?”
“怎么学不会?不管多大年纪,只要用心学,肯定能学会。”常建兰给大家下了个定心丸。
“大家都别紧张,识字说起来也不难,咱们就把它当成学做鞋子,刚开始谁也不会做鞋子呀,帮子、底子的看着头皮都发麻,可慢慢的就学会了,纳鞋底得一针一针的纳,咱们识字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学……”
苏幺妹就觉得这常老师还挺会教的,这么一打比方,在座的妇女们都猛的松了一口气,跟针线活似的,能有多难?现在的妇女几乎人人都做的一手好针线。
当然也包括她,老师说的对,做针线那么繁琐,花样子那么多线条她都能记得住,没道理学不会读书写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