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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夜不消停的梦, 周爱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淑英姐，你要不想受这份罪, 只能忍着不去上，或者，干脆买个痰盂, 在屋里方便一下得了。”
这主意让好几个人动心了，每回上完厕所回来得好久才能暖和起来, 特别耽误睡觉, 要是在宿舍里放个痰盂, 那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出门, 就不用受冻了。
然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拉不下来脸做第一个。
高淑英赶紧摆了摆手，“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尿？可拉倒吧，我宁愿受冻跑厕所去。”
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初念回想起苏奶奶屋里的尿骚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说：“可千万别在屋里方便。”
天冷之后宿舍的窗户没再打开过，宿舍里住了这么多人，还整日烧着炕，空气里没有对流, 味道依然不好闻了, 如果再在屋里上小便，那能把人给熏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同意。
有几个爱干净的女孩也赶紧说不行, “宿舍不是茅房，不能那么干。”
女孩子脸皮都薄，动心的那几个见有人反对，只好说：“也就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
不一会儿，起床铃敲响了。
都下雪了，在穿夹袄夹裤就不行了，同学们都翻出了棉袄棉裤，以及棉鞋。
初念哆哆嗦嗦起来，也从藤箱里拿出了冬装。
周爱荣看见，忍不住笑了。
“初念，这是你的衣服？
初念点了点头。
周爱荣不敢置信，“这颜色咋那么老气呢？”
“样式也好老啊，你瞧瞧这棉袄的下摆，怎么活做的那么大呢？还有棉裤腰上这块，怎么用白布缝呢？跟我奶奶的棉裤简直一模一样。”
她不是嘲笑，只是很吃惊，因为初念平常的衣服都很好看，颜色要么鲜亮，要么素雅，衣襟或者袖口还会绣朵小花，样式也都修剪的很合身，从来没见过她穿过这么暗沉、不合身的衣服。
初恋看着手里的大襟棉袄和直筒大棉裤，也觉得丑的很。
这身衣服，是比着苏奶奶的衣服做的，当时她是个小寡妇，蔡小娥给她的衣服料子都是这种深颜色的，能好看才有鬼了！
她深吸了口气，坚强的把胳膊伸了进去，难看就难看吧，暖和就行，她虽然爱美，但还远不到为了美不要命的程度。
穿上宽大的棉衣，套上大筒的棉裤，外面再加上一层罩衣和裤子，呼——，差点就塞不进去，然后，她整个人直接大了一倍，变成一只臃肿的熊了。
好在，班里有好多只“熊”，大家一起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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