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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很淳朴，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说：
“老叔是村里的大夫，看病很厉
害，他刚说你身体很好，没什么事，吃点东西补充□□力就行。”
他指了指碗里的窝头，“咱们这小山村里没啥好东西，就有点玉米面窝窝头，同志你先凑合着吃点东西吧。”
才刚建国不久，边疆偏远地区的人们还说着方言，整个村子只有这个人能听懂普通话，但说的并不好，磕磕巴巴的，口音也很怪，钟明川连猜带想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突然就特别暖。
一下子觉得，所有的殊死搏斗特别值得。
开战机特别耗费精力，他已经连续飞了十几个小时，又已经快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体力的确已经全耗尽了。
他撑着站起来朝这些人敬了个礼，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很好了，这已经非常好了。”
然后拿起窝窝头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他吃完饭，民兵们已经把他的降落伞收了起来。
村里的大娘给他铺好了床铺，下面铺了好几床褥子，很软和，想让他上去歇一歇，可是钟明川坚持要走，其他几位战友的下落还不清楚，他着急回基地去。
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爷，牵了一头牛来，把降落伞绑到了牛背上，示意钟明川跟他走。
钟明川跟着大爷翻了两个山头，走了一下午，才到了最近的镇上。
通过镇上的邮电局，他联系到了空军指挥所，当天晚上，部队就派了辆车来接他回基地。
钟明川这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中，有一位战友坠机牺牲了，还有一位跳伞的时候，不幸掉到了江里，被淹死了。
这次战斗不只派出了他们一个小队，其他几个小队也各有伤亡。
战争还在继续，飞行员数量有限，他回去之后立刻就要继续参加战斗，根本没有休整的时间，自然也没时间写信回平阳。
与前线的硝烟正浓相比，平阳城的人们正在喜气洋洋的迎春节。
街上的铺子外都开始挂上喜庆的红灯笼，窗子上也贴上了红窗花，铺子里卖的东西
比平时多了很多种。
钟奶奶跟着邻居们出去，买了一大堆的年货回来。
她正把刚买回来的年货一样一样往柜子里放，已经放假回家的明华看见就说：“奶奶，今年过年家里还就只有咱们两个，你买那么多东西怎么吃得完呀？”
钟奶奶放花生的手顿了一下，她忘记明川今年不在家了。
明川那孩子打小不爱吃甜食，却很喜欢吃她做的花生糕，一不主意，就多买了几斤花生，唉，真是老了……
明华说完就后悔了，这么多东西，两个人当然吃不完，奶奶肯定是把哥哥的份儿也买上了。
说到哥哥，他已经十几年没在家里过过年了，今年春节原本打算在家好好陪陪奶奶的，没想到，一下子去了那么远的前线，别说在家过年了，能不能在国内过年都不一定。
祖孙俩神情黯然的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午饭。
饭后，钟奶奶开始剥花生，明华窝在躺椅上看书。
剥了一会儿，钟奶奶问：“今儿早上，巷子里你李大爷说他家的孙子开始放假了，他孙子好像正读初一，那念念是不是也该放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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