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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四郎报仇心切,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去,不过刚刚迈过门槛却突然转身回头,“诸位将军谁有空闲?陪我往城里走一遭。”
大头先前带回不少盒子,此时正准备打开盒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听得黄四郎言语,好奇之心大起,随即放下手里的盒子站立起身,“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长生知道黄四郎之所以邀人同行是为了向众人证明它报完仇之后一定会回来,眼见大头起身,便冲其摆了摆手,转而冲黄四郎说道,“你且自便,若是事情办的不顺利,便不要回来了,我们不会怪你。”
黄四郎闻言陡然皱眉,“王爷也太小瞧我了,我虽是异类,却也懂得知恩图报,诸位助我重得内丹,恩同再造,我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偿,怎会数典忘恩,言而无信?”
听黄四郎这般说,再见它眼神坚毅,长生便不再怀疑它的决心,“行啊,你去吧,我们四更动身。”
“还请将军与我同行。”黄四郎看向大头。
大头不确定长生同不同意他与黄四郎同行,便转头看向长生。
长生沉吟过后点头同意,“你跟它去吧,李柏辰知道你的身份,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你也能出面料理。”
得到长生同意,大头便迈步出门,与黄四郎同行离去。
不过没走出多远大头就调头回来了,“王爷,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您是明眼人,趁机看看这家伙都有啥本事,若是狗屁不是,咱就别让它去新罗送死了。”
长生此时恰好忙完了,感觉大头说的有道理,便将药草尽数收起,转而移步出门。
出门之后发现一个身穿黄裳的年轻男子站在东面三丈外,而那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黄四郎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止长生意外,大头亦是吃惊非常,“哇,你还真会变哪?!”
“让将军见笑了。”黄四郎抬手接话。
黄四郎此番幻化的黄裳男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形瘦长,俊美非常,知道的它是异类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俊美书生。
大头好奇非常,走到黄四郎身旁仰头打量,“嘿嘿,有意思,再变个给我看看。”
听得大头言语,黄四郎随即变回了老者形象,只不过身上的衣服没有再变回先前所穿的黑色寿衣。
“衣服咋没变?”大头好奇追问。
黄四郎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它之前穿戴的黑色寿衣就扔在那里,“将军有所不知,异类化人也有高下之分,只有道行高深的异类才能幻化衣物和穿戴,若是道行不够,就只能幻化光身。”
“哦,怪不得呢。”大头恍然大悟。
“王爷请,将军请。”黄四郎侧身抬手,请二人先行。
二人走在前面,黄四郎落后半尺,跟随在后。
“哎,你此前之所以变成一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因为没了内丹,灵气不够,变不成这俊朗少年?”大头好奇追问。
“也不是,”黄四郎摇头说道,“在下化身老翁只是为了躲灾避祸,自保全身。”
“啥意思?”大头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黄四郎解释道,“将军明鉴,在下虽是异类却虚长年岁,对人性多有了解,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群,众必谤之。我若是化身英俊少年,定会招致世人嫉妒,不但讨不到饭食,还可能丢掉性命。”
“哎呀,你还挺懂人情世故的嘛,”大头笑道,“不过我还是感觉你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哪家的小姐看上了你,你也就不愁吃喝了。”
黄四郎闻言多有尴尬,讪笑两声没有接话。
大头和黄四郎说话之时,长生左臂前伸,弹出了暗藏的符盒。
突然见到画符之物,黄四郎好生紧张,“王,王爷,您怎么……”
“你不用紧张,我家王爷不但是御封的英勇亲王,还是上清宗的高功法师,”大头说到此处转头看向长生,“王爷,您画符干啥?”
“画两张隐身符,也得行事方便。”长生说话之间画写了两道隐身符,自用一张,另外一张贴到了大头的背上。
符咒立刻起效,二人随即隐去了身形。
长生冲黄四郎说道,“时间紧迫,速战速决。”
黄四郎连声应是,随即施出身法,飞掠向前。
长生和大头提气飞掠,跟随在后,大头好奇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会土行遁术吗,这个土行遁术是个啥玩意?”
听得大头发问,黄四郎立刻演练展示,收敛灵气落于地面,落地之后随即消失了身影,待得再次现身,已在前方十丈之外。
为了让二人看的更加清楚,黄四郎便接连施展土行遁术,自十丈范围内瞬移闪现。
长生和大头虽然隐去了身形,施展身法之时还是会显露气色,待二人跟上来,黄四郎再度拱手谦逊,“献丑了,献丑了。”
“这招儿厉害,移形换位的时候还不露气色。”大头出言夸赞。
“这土行遁术与仙人的瞬移千里有异曲同工之妙,”黄四郎说道,“只是在下资质愚钝,不得尽参其妙,只能在十丈之内换位移动。”
“十丈也行啊,关键时候能保命,”大头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哎,这个土行遁术是你天生就会的,还是后来根据什么秘籍学到的?”
“前者。”黄四郎说道。
“哦,”大头略显失望,转而又问,“你这个法术在移动的时候会不会撞上土里的石头啊?”
“回将军问,石头五行亦是属土,便是地下都是石头,土行遁术也能从容施展。”黄四郎说道。
唯恐大头追问不休耽搁时间,长生便出言催促,“快些进城,早些了结恩怨。”
听得长生言语,黄四郎便不再说话,施出身法,飞掠向前,它乃洞渊修为,紫色灵气,也可以与人类紫气高手那般施展凌空飞渡。
此时是二更天,城里除了几条烟花柳巷和酒肆客栈,大部分区域都是黑灯瞎火。
黄四郎知道长生等人赶时间,也不磨蹭,进城之后立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户人家,这是一户普通百姓,黄四郎进院之后随手抄起一根顶门棍,直接踹开了正屋的房门。
屋里随即传来了男人的喝问和妇人的尖叫,深更半夜冷不丁的跑进一个人,换成谁都免不得惊慌害怕。
屋里没亮灯,长生和大头也没进门,只听到妇人的吃痛尖叫和男人的惊慌发问,单听声响就能知道黄四郎此时正在用顶门棍打那妇人,而男人则惊慌失措的阻止并询问黄四郎为什么打人。
“冤有头,债有主,别挨了打不知道为什么,”黄四郎高声说道,“三年前的冬日傍晚,我敲门想要讨口吃的,你这恶妇不给也就罢了,还往我身上泼冷水,你还记不记得此事?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听得黄四郎言语,大头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哎呀我的天哪,这家伙记性真好啊,三年前的事情它还没忘。”
长生莞尔不语。
黄四郎打的那个妇人鬼哭狼嚎,实则它也只是为了报仇解气,无心杀人,要知道它可是紫气高手,如果真想痛下杀手,那个妇人连鬼哭狼嚎的机会都没有。
待那妇人连声告饶,黄四郎随即离开了这户人家,不过那根沾有血迹的顶门棍并没有随手扔掉,而是一直抓在手里。
很快又去到另外一家,同样的破门而入,不过这次打的是个男子,实则这户人家也只有这个男子,此人是个不学无术的懒汉地痞,黄四郎也没有让对方挨的不明不白,一边乱棍殴打一边数落其罪行,原来是两年之前黄四郎用挖坟得来的一根簪子换了一把铜钱,结果被此人中途抢了去,这个懒汉抢了它的钱也就罢了,还打了它一顿。
黄四郎虽然没有痛下杀手,却也是下了重手,那懒汉最后发出的一声惨叫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打完这家,再换一家,黄四郎并不是四处乱跑,而是一条街一条街的向前推进,每到一家都是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便说明它受到欺负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曾经多次踩点儿,念念不忘的想要报仇。
不多时,黄四郎去到第三家,就在长生和大头认为它又要破门而入之时,却发现黄四郎拎着棍棒朝着墙角的狗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