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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摇起, 阳光和嘈杂一起被阻绝在外。
寇至廷微微侧着脸，自上而下地轻瞟着身边的袁茵。
他靠的太近，气味, 体温，一股脑地困住袁茵，像是想要挤掉她脑子里所有不包含他的杂念。
袁茵侧目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冷诮的下颌线, 以及天然微微上翘的嘴角。
寇至廷并不是天生冷面, 他不作表情的时候，眼角眉梢也是带笑，只是那双冰凉的眼神太过慑人, 让这副如春风的笑面, 骤然转成锋利如刀的北风。
自上一次两个人一起脱险，袁茵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寇至廷这样阴鸷的一面, 而眼下, 虽然寇至廷外表如常, 但袁茵感觉的到，层层包裹在寇至廷周身的那道冰冷湿腻的低气压又重新聚拢。
袁茵从前伏低做小, 心里其实是把攻克寇至廷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可一旦寇至廷退让一步，她骨子里的强势又隐隐作祟, 叫嚣着不要妥协, 不要奴颜婢膝。
于是, 就连袁茵也没有感觉到，其实这段时间, 自己是如此放纵，而寇至廷，一直在无限包容。
这包容源自于什么呢？
袁茵一时之间没有头绪, 但有一点认知，却是结结实实地炸开在她无比清醒的大脑。
寇至廷不是傻子，更不是舔狗。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不屑，抗拒，明晃晃的不把其放在眼里，那么，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可能就是已然完全失去耐心的寇至廷。
到那个时候，眼下取得的所有进展，都将烟消云散，而要想再一次获得寇至廷的信任，只会比现在困难十倍甚至百倍。
车厢里寂静的像是午夜的山岭，袁茵努力压抑住心底的那股轻视，一扭头，轻轻靠在了寇至廷的肩头。
“至廷，你不开心？”
这话像一朵柳絮，悠悠飘过，寇至廷不由地一滞。
他是不痛快。
他私心里希望袁茵能够解释，解释修三的出身，职业，甚至是与她何时认识，怎么认识？但又觉得自己想听的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似乎比自己能够弄清楚的，更多。
这种感觉太过微妙，他感觉这颗心不知为何陷于懵然，膨胀，酸涩，毫无着落地悬于半空，教人想要出手毁掉些什么。
可是袁茵的身体太过柔软，游鱼一般地委过来，那股心中的火焰，便瞬间消弭。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的太低，袁茵的手臂又滑又凉，这符合她一贯的淡然清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既不风情也不温柔的女人轻轻一个动作，就让寇至廷心头生出一阵安然着落的温暖。袁茵发间的晚香玉味道幽幽弥散，有生命一般地钻进寇至廷的鼻腔里，熨帖了他血管里乱窜的躁动。
这是讨好？
寇至廷感觉到袁茵的有意取悦，心里得意，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抬手推开袁茵，但那只手臂却不随所愿，非但没有将人推开，还反手一勾，将人拘地更近。
“嗯，方才是有一些。”
寇至廷轻哼了一声，含糊道：“不过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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