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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下来的走廊又只余下赵木景一人,陡然接到了电话。
竟是赵志生打来的。
开头便是一通臭骂,“我说你能耐了,居然敢自个儿偷跑。这么久过去,丁点消息都不往家里放!”
“你是不是真当你石头缝蹦出来的?我们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想着给我们打了!”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一番呵斥让赵木景霎时了然,这场心照不宣的冷战,是她的父母先投降了。
而心里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憋着一口气听完,连带着眼眶都微微红了。只一声略微哽咽的爸,便再说不出话来。
另一头的赵志生默了会儿,叹一声气,“别哭了,听着难受。你妈念了你一天了,让她跟你说。”
那头又传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是一个有些别扭的女声,“我没念你,是你爸念的。”
江海琴特有的轻柔声线,即使添上了几分僵硬,依旧亲切无比。赵木景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叫了声妈。
那边哼着鼻子,故作冷漠,“还叫我干嘛?你不是不要我和你爸了。既然这样…”
赵木景截住话头,又唤了一声妈妈。
也只有这个时候,如孩童一般如此呼唤母亲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被护在羽翼之下的雏鸟,无需要独自振翅飞翔。她倚了倚孤墙,把头垂得低低的,轻声开口,“我好想你…”
…想吃你一锅乱炖所谓大补的补汤,想陪你述述平常乐事天马行空,想同你抱着热水袋坐院子里晒太阳…好多好多,还想再听你叫一声,‘我的亲亲小宝贝’。
赵木景觉得无甚脸面,再难启齿。电话那端的人却也不说话了。
许久许久,空气里渐渐泛起淡淡悲伤的沉寂。她微微侧身,瞥到了墙上的人影。形影单只的,格外凄凉。
她张了张嘴,意欲调和因着一句话而起的无言僵持。冷不防听到了那头捂着话筒的闷闷声,夹杂着一丝听不分明的哽噎。
兀自出神时,电话又换了赵志生接,“想家了就回来。我跟你妈都很挂念你。”
“在那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赵木景自顾自点头,尽力使脱口的言语带上浅显的欣然,“我在这里很好。”
赵志生却是苦笑着,“傻丫头,你说这话谁信。”
她掐着手心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扬了扬嘴角说服自己肯定,“是真的,比以前好了。”
“那他…他有没有…”她的爸爸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接下去的话语。赵木景紧了紧捏着的手机,莫名喘不上气来。
心下了然他想问什么。大抵是害怕她会受什么委屈。
其实委屈不委屈的,也都只是个人的自我臆想。她与那个人之间的秘密倒是真实存在。
那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明知不会为世人苟同,仍旧想要坚守。为着那同时的薄弱期盼。
她急急否认着,“他人很好。”
赵志生闻言又是叹气,“再怎么好也是。你这样跟着他去,像什么样子?”
赵木景抿了抿唇,渐失底气。
所幸如此老生常谈,老父也觉得没有意义。很快的,便转移了话题,“工作还在做吗,身上的钱够不够用?”
她松了口气,忙不迭回应,“在做的。钱也够用。没多大花钱的地方。”
确实,她从来都是两点一线,现在更是与世隔绝。除了买菜,贴补家用,偶尔会帮陆经觉添置衣物以外,根本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明明是花样的年纪,却活得如同苦行僧一般。令赵志生不忍,“小景,爸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和别的女孩子一样。”他笑了笑又说,“记得你以前可爱打扮,花钱大手大脚的,缺个头脑。没钱了才知道着急,不敢跟着我要,跑去你妈那儿撒娇…”
那样的记忆太过遥远,遥远到极其陌生。赵木景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回应,“爸,那是以前了。你知道,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什么现在以前,又胡说什么没有资格!从小教你错了要改,不能逃避。真有时候,我宁可你不要善良!”一向中气十足的男声变得颓废,充满了无可奈何。
赵木景不知作何安慰,咬着牙一声不响。
他似乎也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缓了缓语气笑道,“傻丫头,今天是你生日啊。”
本该是想让她开心的话语,无意使赵木景忍不住浑身颤抖。
是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刚刚帮老太太看时间的时候一眼掠过,没有注意。现在记起来,便觉得身边的事物,每一件,每一样,都在提醒着她这个不容人忽视的日子。
即使是最亲的父母,也无法真正了解。
他们不知道,这一天,在三年前的某一天以后,就变成了最大的煎熬。他们不知道,暖暖正式被宣告死亡,是在车祸后的第四天,正是她生日的那天。他们也不知道,三年来,不是她忘记生日了,而是她一直记成了忌日。
今天,是暖暖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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