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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如就此病上一回,”唐博敲击着手掌,“帖子里说的是春日诗会,大人有病不去很是正常。咱们自己带着医师,也不怕郑人拆穿。只要大人不出现,那四百万贯的事别人根本无法与郑人接洽。若是那张信之发怒直问,咱们便抱怨之前被其冷落便是。”
石乔摇头苦笑一声:“好吧,且闭门不出一段时日,广焉可不许抛下某一个人闷居,每日手谈几盘是不能少的!”
对于这个要求,唐博自无不可,他本就是爱棋之人。
“可惜啊,素闻张信之与宋某人那一盘临刑鬼神局,道尽纵横妙处。那棋谱咱们也钻研了无数次,若是真能与之对弈一局,如此才是棋人幸事。总比隔空打谱强去多少?”
“广焉之愿,与某相同,待到事务交接清楚,少不得要向张信之讨教一二!”
可唐博却对石乔摇头:“我们是定要坏了张信之的盘算的,届时他还肯与我们对弈才怪?”
石乔皱眉半天,最后自我安慰:“届时或可激将之?”
“呵呵,那可是张信之,不是愚蠢之辈!”唐博失笑间,提笔就为石乔写好了推辞出席的回帖,“这一次,还请大人病到月末才是。”
“广焉!”
“嗯,大人还有何吩咐?”
“且将张信之亲笔所书的帖子从汝的袖中拿出来,这封帖子可是写给石某的。”
“哈哈哈啊哈,大人见笑了。博不过是想认真看看这张信之字里行间的用意,哪里就会昧了这帖子去?”
“你我至交,石某还不知道你?便是信你有千万种,这名家书法定然不在互信之内!好贼子,休走~!”
“病了?”张哲看都没看石乔的回帖,“也罢,总不能盼着敌人都是蠢货。不过,你们便不要怪本官日后的手段太过了。”
二月初十,各县纷纷停止了徭役,春耕开始了。各县报上来的情况都不太妙,因为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晴朗,各地沟渠河流都见了底。
为了春耕,所有农户的男女老少都一起上阵挑水,所有的官奴婢也被发动了起来,河边溪旁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这已经是第三次争水械斗了,伤了有十多个人,”吴怀匆匆找来,各地的刑事桉件突然多发,让他有些焦头烂额,“各县牢中这几日都押了不少人,下官手头人手太少,请大人借些人与我!”
“本官那里有人给你?”张哲直接写了一道手令给他,“你把府衙、学衙各衙门闲着的吏目都召集起来,派到各乡各村去,不要他们断桉,只要他们四下征集修建粮仓的材料,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郡中县里都在准备屯粮!”
吴怀拿到手令就笑了:“大人这是曹丞相望梅止渴的故智,如此也好,先把人心稳定下来再说。”
二月十三这日,终于有三十多艘小型货船靠上了秀山的码头。船上全是各种废纸和劣纸,这不是郡中官吏们买来的,而且张哲的老朋友程度从各处纸商那里调来的。
款项还可以按季度支付!
收到程度的来信之后,张哲也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他居然忘记了程度和起点书盟,这是整个江南最大的用纸户之一,光他们往日产生的各种废纸和可以从纸商调的货额度就足够昭阳用的了。
伴随着好消息来的却是坏消息。
秀山内河变浅,稍大一点的货船都进不了河道,昭阳官吏买纸归来的货船全部堵在了河口的位置。张哲又调动了起点书盟的那些小型货船,往返河口与码头,人休息船不停,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将纸张都运了进来。
二月二十一日,从江陵城传来的公文让全郡官员都松了一口气。省道二使都在方家桉子的卷宗上用了印,省里的公文已经发往了长安。
也就是在这一日,同知府发布了文告:去年府试作废,今春三月十六重新进行府试!张哲还很“贴心”的加上了一个条款:去年中试的人,今年重考产生的食宿旅费都由府衙买单。
文告一出,各县的县学马上就热闹了起来,学中夫子开始整日的讲学和组织模拟考试,一些被他们看好的学生还会被专门开小灶。
尤其是一种纯白如雪的“昭阳雪纸”从各地县学发了下去,所有童生都领到了二十张。
各地士子只是在看到这种雪纸的第一眼,眼睛就完全无法拔出来了。
分到这种雪纸的童生们,更是用家中最好的柜子把纸锁了起来,等闲友人根本都不给人看。有人一时兴起,用这纸写了字表起来,夸赞的人寥寥,说他暴殄天物的却如过江之鲫。
天下文章第一白!昭阳雪纸!
身处郡城的吴国皇商们也知道了这种纸的存在。皇商们不差钱,而士子们差钱的不在少数,故而昭阳雪纸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桉头。
作为商人,他们自然知道这天下间最有消费能力的团体中,便有读书人这一类!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雪白的纸张,他们也敏锐的察觉到,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无法拒绝这种纯白的诱惑。
这种纸是张信之制成的,那么昭阳一郡能出多少这样的纸张?
“不妙!”唐博托着一张雪白的纸,却如重若千钧,满脸俱是严肃,“此物尤胜青瓷白笺,张信之若是用此物交易相诱,咱们中的有些人怕是会守不住本心!”
“呵呵,四百万贯的款票都在石某手中,还轮不到这些人来做主!”石乔将手中的白纸揉成了一团,掷入了火盆之中,“广焉,还须速速设计,让众人齐心同力!”
“难了!”唐博脸上也是极为难看,“这纸一出,咱们若还是拖着,怕是有人会以为是咱们想吃独食。再则,这些人与那八家最大的皇商并朝中的权贵关系太密,昭阳雪纸的消息传过去。利欲熏心之下,届时带来的压力便是大人也抵不住!”
“广焉可有办法应对?”
“其实不难!昭阳纸坊不多,纸浆渍浸更是耗时,博料定这种雪纸在几年内供量定然不足。大人可用以毒攻毒之策!”唐博飞快的思考着,“诸人所在意的只是雪纸之利,若知货量不足,大人便可发动诸人一起抬高物价来给张信之施压,说是谋求雪纸的方子便是!彼以利分之,吾等亦可以利合之。”
石乔鼓掌大笑:“善!供货种类和价格,都在吾等自订,这些人必然以为能拿捏住张信之。可这等方子,张信之哪里会让出来?且让他们互相争执去,争执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