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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程是第二次见云长欢戾气横生的模样。
第一次是大理寺狱面前，咄咄逼人，语调幽冷，眉宇间的阴郁散之不尽，哪像个人，分明就是从十八烈狱爬上来的一只恶鬼。
如今是第二次了，青衣染血，素白的手也沾了血白皙漂亮的小脸溅着血珠妖冶横生。
手里拿着一支染血的弓箭，鲜血顺着箭头滴落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一步一步朝着途安走，宛如地狱修罗。
云长欢什么都想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杀了他。
那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祁王府办家宴的时候，又看到那些令她厌恶又憎恨的嘴脸。
而如今面前的这个人他对祁余出口不训，她就杀了他，要他的命。
仇恨将要占据整颗心脏时，一声温柔的“姜姜”将她从恨意的深元边沿拽了回来。
阴沉的凤眸渐渐恢复清明“祁余？”你怎么在这儿？”
谢锦程摸着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方才还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眨眼又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
这心里落差实在太大了。
还有怀瑜承受的可真多。
祁余不动声色的瞧着旁边横七竖八的尸首，心脏又传来熟悉的疼，这样的场景好似他曾经就遇到过。
“听说你要杀途安，有没有受伤？”
祁余暂时压下那份心疼，左右这心疼死不了人，这小姑娘没受伤才是真的。
“没有，我，我刚才要杀他？”被祁余这么一问，云长欢如梦初醒，扭头去看周围，被面前的一幕吓到了。
云长欢赶紧扔了手中的箭……
许是途安瞧见人来了，有人能拦住这发疯的云长欢。
“云长欢！你现在装模作样做什么，你方才杀人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这么娇弱。”
方才她凶悍的直接用她的鞭子抽死了他的一位草原勇士！
“你不准走？”途安一声令下，跟着其余草原王子来的人迅速拦下云长欢，“云长欢杀人偿命，你不准走！”
“你们东倾人，都是这么罔顾律法吗？”
说到律法二字，谢锦程作为大理寺卿就不得不说两句了“途安王子，若是真要按律法算，你这次是想再迫害我东倾多少女子！每年来草原被你糟蹋过的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你莫仗着你是草原王子归不着本官管，就以为本官那你没法子，反正你父汗儿子多，没了你这么一个杂碎也是关痛痒！”
途安这人聪明，知道那些大家闺秀惹不得，便专挑那些小门小户，随行侍女下手。
皇帝也不会为了这种事伤了东倾与草原的和气，这途安便是肆无忌惮起来。
后来把绮萝郡主嫁给他，让他成东倾的女婿这人才知收敛。
皇帝也有了借口打压他。
谢锦程这次是生气了，早在两年前他就气过一场，途安这人色欲熏心，两年前他的若若病情大好，来了草原第一天就被这人吓坏了，夜夜梦魇，病邪侵体，差点没挺过去，谢锦程就想宰了这人。
只是他是草原狼主的正牌夫人生的孩子，是嫡出。
草原的势力渐渐扩大，东倾还需要草原的骏马，做战事补给，还需要维持和草原的和平，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不得不忍下只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