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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此等狡诈无耻之徒,便该早早杀了为好。
商矜眸底深色一闪而过,淡淡做了处理:“南梁王世子遇刺乃是大事,便按国法移交刑部处理。也省得刑部尚书整日操着礼部的心,只会盯着本宫的婚事。”
萧照想试探他,刑部那边又与商矜多有不合,正好将萧照这个麻烦丢出去。商矜也能更好地将修河款一事处理妥当。
桑星摇对他的决定自然是无任何异议:“既然殿下将南梁王世子膳食被下毒一案交由刑部处理,以防万一,我们刺杀萧照的计划是否暂停?”
刑部与殿下不合由来已久,将南梁王世子之事交给刑部查探,刑部找不到证据也八成会硬生生攀咬上殿下,非要恶心人一把。
如此便更不能让刑部那边抓到一点尾巴了。
“嗯。”片刻后,商矜不轻不重答了声,“静观其变。”
两人说话之间,挖出来的官银已经钦点完毕。
“回禀点殿下,一共十万两官银在此。”
听得此言,商矜表情尚无变化,桑星摇就已经变了脸色:“不该是十八万两吗?”
朝中一共拨下三十万的修河款,但真正运到地方上去的只有十二万,剩下的十八万都进了工部尚书张一臣的口袋。按张一臣的交代,这十八万修河款都该在此处。
但现在只有十万两,“那剩下的八万官银去了何处?为何会只有十万两?”
商矜神情平静,好似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当然只有十万,这里本来就不存在剩下的八万官银。”
桑星摇蹙起眉头,想了想他这句话:“殿下的意思是……”
“这十万不是修河款。”商矜转过身来,锋利眉眼掠过一丝冷意,“张一臣为官多年,不可能一无所得,这十万是他多年贪污所得。并非修河款。”
“朝廷拨下的修河所用的官银乃是新筑,底部应当有刻‘定宁六年铸’的字样。”桑星摇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拿起银锭,逐一看过去,只见底部刻的年份字样都并不相同,果然不是修河的那一批官银。
“那修河款去哪里了?”桑星摇皱眉不解,“难不成是张一臣故意欺瞒?”
“他若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给人白养那么多年的儿子。”商矜微微冷笑,“修河款事关重大,涉及工部、吏部、户部和各州刺史,不是他一个工部尚书就能办的下来的。”
而工部尚书张一臣,只是这个环节上无足轻重的一环……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出了事需要替罪羊的时候张一臣首当其冲。
桑星摇懂了。
张一臣是一颗出了事用来转移视线和顶罪的无用弃子。甚至眼下张一臣背后那伙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想要张一臣死。
这样才好死无对证。
“那追回修河款的线索岂不是断了?”
桑星摇有心不甘,难道追查这么久,那十八万修河款就这么算了不成?
商矜扫了眼整整齐齐的官银:“张一臣这个工部尚书还在诏狱里好好活着,线索怎么会断?”
桑星摇立刻会意:“奴婢即刻令人暗中盯紧诏狱的动向。”
“去吧。”
静默片刻,商矜颔首。
“殿下……不回京吗?”末了,桑星摇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商矜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声调轻而冷,“我还没有见过那位对我‘心甚往之’的南梁王世子——”
………
“世子对清河长公主是何看法?”
师岐与萧照两人对坐在临窗的雅座上。这是奚宁县最大的一家客栈,已经被萧照租赁下来。借着食物投毒一案,南梁王府所有人都搬出驿馆,暂住此处。
萧照闻言挑了挑眉。
“先帝一生都被臣子制掣,说是软弱也不为过。没想到却生出来了让世家朝臣退避三舍的清河公主。”
“只是商矜未免妇人之仁,若是她再狠一点,如今也没有小皇帝和保皇党什么事情了。”更没有这桩啼笑皆非又令人如鲠在喉的婚事了。
师岐从容笑道:“世子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孤知晓先生想问什么。”萧照坦然道,“不过清河长公主再好,也注定非我萧家妇,更不可能是孤想要的世子妃。”
“世子对此事倒是分外笃定。”
“孤娶商矜做世子妃,还不及孤对商矜俯首称臣的可能大。”
萧照嗤笑。
他绝无可能对任何人俯首称臣,便是天子也不配。
所以他也绝不可能娶商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