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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仔细盯着沈棠模样。
行为举止,看着更像是在梦游。
“女君请上。”
谁的人生都有跌入低谷的时候,借钱过难关很正常。借债之人度过难关,债主也能赚点儿利息。民间将钱借出,不过是图人家利息。不给利息,人家凭什么借钱给你?
褚曜开口道:“不行。”
亲卫抱拳:“遵命。”
沈棠:“……”
官债一事,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沾手。
沈棠一把捏碎了茶盏,她平静看着碎末从指缝流出,冷笑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发现了问题,这个问题便要解决。回头朝会,你写个奏折参一下,咱们来一出杀鸡儆猴。借着此事将这个漏洞补上。日后谁再钻一下,我将他全家的头都拧下来!”
回来的时候,原地崭新如初。
确信这是真家伙,这才将手放下。
她如今在努力攒钱。
雅间陈设精致淡雅,空气中飘着檀香。
让御史台挑事,再借着由头立法。
“这些人有意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是让他们玩儿明白了。”沈棠眼底却泛着森冷杀意,怒极反笑,“我禁止官员经商涉商,他们想法让族人家丁心腹代掌。堵他们一条路,他们立马跟我玩儿狡兔三窟。官债,呵呵,官债!九出十三归……”
留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老鸨看了一眼沈棠带过来的几个男人,眼神示意她借一步说话:“女君有所不知,您想要求的门路,有个规矩——你要带着足够的钱,你还要跟咱们的头牌春宵一度。”
一路领到了花船花厅。
是商贾做生意困难缺本金,主动上门求人帮忙,而非官员主动索贿,所得利息也是出借本金的回报。真要说这种行为哪里不好?呵呵呵,唯一的问题在于利息过高罢了。
沈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抱着被子又歪回贵妃榻,准备将没做完的梦再续上。
沈棠转身去搬运还未处理完的折子。
“怎么个非常人?”
老鸨笑道:“自然是为上一条船,栓一条绳,女君既然是过来寻门路,也该知道这事儿不可对外宣扬,要个‘投名状’。”
回头要告诉那位折冲都尉,她严打力度还不够,人家仍旧在她眼皮底下操着旧业。
顾池:“主上怀疑他另有身份?”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动?”
仿佛她任性发泄的“罪证”不曾存在。
一个小小的掮客,还挺懂欲擒故纵。
老鸨惊愕:“女君丧夫了?”
过了一会儿,老鸨下来。
哪个贪官污吏会不懂这些大道理?
这事儿,褚曜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房间内只剩她一人,她一脚踹翻矮几。
鲜红旗帜随着湖面上的风飞扬作响,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一道道苗条倩影出没,光是看着这幅画面就能嗅到浓郁脂粉香。仗着极佳耳力,她还能听到花船上的声乐笑语。
直到后半夜——
知道和做到,那是两回事。
老鸨:“……”
说话的那人跟同伴对视一眼。
背地里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那花魁抬手拨开珍珠帘幕,露出真容。
一张张身着锦衣华服的陌生面孔旁边都靠着个花娘,双方衣着看着完整,但在堆叠衣料之下的手却不老实,嬉笑逗趣,姿态亲昵。厅内空气温热躁动,漂浮着暧昧氛围。
坤州彻底收复才一年多,稍微乱点也是情有可原,但其他地方也有动静就不对了。这便意味着暗地不爽沈棠的人始终没消失。他们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暗中的毒蛇,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沈棠每年在外巡察三个月,七卫四率暗中压下的暗杀不下千百次。
老鸨笑道:“见她,要钱。”
就在她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湖面终于出现一道模糊轮廓——今日天气不太好,天色阴沉,湖面雾气很大。那艘花船靠得近了,众人才勉强看清这艘花船的庐山真面目。
“多谢!”
专门在驿站蹲守外地来的商贾,连哄带骗让商贾去渠江湖找那艘花船,点头牌,再借由头牌跟暗中的本地高官借所谓官债。
屋内的烛火始终未曾熄灭。
那只矮几被她踹来踢去,直至散架。
亲卫这边如实回复。
沈棠将叉竿取下,放下窗户,看着倾洒地面的月光被腰斩:“确实有这一担心,他所知内容似乎超出一个掮客该有的范围。若掮客有段位,他应该是掮客中的掮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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