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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一上班,关局就拿起电话准备问问贵省专案组追捕顾思成三人的进展。
连夜赶回市局的韩博今天起得很早,一直在留意关局什么时候来单位,关局刚拨下两个号码就微笑着敲门走进办公室。
“韩博,来得正好,那个假释犯的下落有没有搞清楚,能不能确认他们在不在深正?”
“关局,情况有点变化……”
韩博顺手带上门,坐到关局办公桌前,将昨晚的分析简明扼要汇报了一遍。
听到假释犯手里有炸-弹,关局大吃一惊。
听完韩博的分析,这才稍稍松下口气。
“你确定他是在虚张声势?”
“关局,我对他们太了解了,顾思成肯定不是虚张声势,他绝对是找我拼命来的,但没有八九成把握他绝不会出手,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
部下虽然年轻,但在办案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何况这个案子原来就是他办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话有一定道理,那个假释犯不仅和公安机关打起“游击战”,种种迹象表明还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天抓不到他,难道那么多人一天就不撤回?
让警卫处副处长带人去南港实属权宜之计,保护李晓蕾等部下的家人一个星期没多大问题,一个月也不成问题,总不能保护一年甚至几年吧,也只有省部级以上首长才能享受那样的安保待遇。
关局权衡了一番,同意道:“既然你有把握,那就调整部署。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确保你个人及亲属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必要的防范措施绝不能少。”
“是,谢谢关局关心。”
“应该的,别说我们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就算普通民警遇到这种事,我一样会紧张,一样要关心。”
关局拍拍韩博胳膊,话锋一转:“其实,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我不是怀疑你老单位的战斗力,而是手里有爆炸物的罪犯极可能在深正,一旦引爆哪怕是意外爆炸后果都不堪设想。而且他们人生地不熟,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所以我认为案件管辖权归他们,但追捕罪犯追缴爆炸物的工作必须以我们为主。”
作为公安局长,谁想看到自己的辖区发生恶性爆炸案?
韩博理解上司的心情,很认真很严肃地答应道:“关局放心,接下来的行动我亲自指挥,于工于私我都要尽快将顾思成等人抓捕归案。”
“你亲自指挥,这样最好,忙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
……
回到副局长办公室,韩博先给妻子打电话,怀着无比歉疚的心情耐心解释了近半个小时,又给老爸和老丈人打电话。
韩总和老李总这才意识到汪总那天不是说酒话,深正的武警也不是来旅游的,俩老样子盯着背上包,拿着车钥匙,准备去学校接小絮絮的李晓蕾,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卢最淡定,回头看看一脸歉意的武警中校,放下杯子中气十足地说:“韩总,李总,只要吃共-产-党这碗饭,只要干工作,哪有不得罪人的?真要是一个不得罪,那绝对是庸官。韩博是公安,以前在良庄叫‘韩打击’!打击报复,打击报复,说得就是只要打击了就有可能被报复。”
打击报复可以这么解释吗,陈召强副处长被搞得啼笑皆非。
李晓蕾虽然早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换句话说,他干得就是得罪人的工作!”老卢喝了一口浓茶,接着道:“说了你们别不高兴,发生这种事很正常,作为家属要有心理准备,谁让他喜欢公安工作,谁让你们当年支持他干公安工作。”
“卢书记,你说得这些我懂,我就是有些担心。”已戒烟多少年的韩总,顺手拿起老袁面前的烟,忧心忡忡的点上一支。
“担心是应该的,担心也很正常,人之常情。”
老卢想想也陪他点上一支,多少年没抽,抽起来还挺过瘾,他美美的一连吸了好几口,吞云吐雾地说:“不过这事没那么可怕,韩博是谁,是深正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副局级副局长,跟我们江省公安厅副厅长一个级别。敢报复韩博,这是什么性质,上级能不重视,小陈不就是因为这事来的吗?”
“韩总,卢书记说得是,上级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犯罪分子落网是早晚的事,再逮着他肯定从严从重。”
“爸,您放一百个心,韩博真不会有事,”李晓蕾放下包坐到两位老样子身边,故作轻松地笑道:“他在电话里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让我们避一避只是暂时的,工地有卢书记和袁政委盯着,其它事有大姐和姐夫,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当放几天假出去散散心。”
“好吧,就避避。”
韩总想想还是不太服气,掐灭烟头又来了句:“这是南港不是深正,我熟人多着呢,光保安我就有十几个,真不是怕那帮小王-八-蛋,我是怕小博担心,是不愿意拖他后腿。”
“那是,”老卢深以为然,啪啪啪连拍几下桌子:“几个小王-八-蛋有什么好怕的,来一个我卢惠生收拾一个,来两个我卢惠生收拾一双!”
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你以为能搞得深正市局草木皆兵,能让深正市局领导为确保万无一失派出警卫人员的案子是小案,你以为那些“小-王-八-蛋”是你当乡党委书记时遇到的那些撬门溜锁的小毛贼?
老袁在思岗县公安局一直干到退休,岂能不知道要找韩博报仇的犯罪分子有多危险。但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当务之急是赶紧劝他们走。
“韩总,李总,晓蕾说得对,有卢书记和我在,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袁趁热打铁地笑道:“你们放几天假,出去玩几天,回来之后我和卢书记也休息几天,也出去玩玩,想想好久没出去了,还是那年你带我们去南非找韩博。”
……
与此同时,韩博正坐在电脑前跟远在约翰内斯堡的杜茜视频。
南非的通信没国内这么发达,上网费用很高,而且网速不快,画面有些延迟,声音时而正常,时而断断续续。
为了更好的交流,韩博干脆拨通电话,一边视频一边打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还放不下,再说事出有因,他们为什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杜茜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勾起她伤心的回忆,韩博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凝重地说:“杜茜,你真没必要这么难受,他们又不小孩子,全是成年人,应该具备最起码的是非观念,结果他们还是要走这条路,既然走这条路,那他们就要为他们所做的事负责,你仁至义尽,你没对不起他们。如果郝总健在,我相信郝总也会这么想。”
“韩博,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既然你还是放不下,那他们如果给你打电话就好好规劝规劝,看他们听不听劝,能不能悬崖勒马。”
“我会的,不过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给他们一个机会?”杜茜擦干泪水,紧盯着显示器里的韩博满是期待。
“抱歉,这个忙我不能帮,我不会给他们机会,”韩博深吸了口气,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不只是作为一个警察我要秉公执法,而且他们太猖狂,居然敢威胁我甚至威胁到晓蕾和絮絮的安全。如果谁威胁到你,你说郝总会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