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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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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赐三品服

康熙间,嘉定布衣孙致弥,以都尉耿某荐,特旨赐三品服,充朝鲜采诗使。美除清秩,亘古无俪。士论荣之,戊辰入词苑。旋挂吏议,起用至翰林学士。

阅视群牧

乙酉八月杪,围场既撤,驾自兴安岭一带巡边,入张家口。廿八日,驻上都必拉。廿九日早,沿路阅视群牧。先诸王子马群,次正蓝旗,次镶白旗,次正白旗。其余各旗,牧地稍远,不及赶赴。自上都必拉至诺海和硕,五十里间,驼马牛羊,弥望不绝,皆数年中赐种孳息者。每位诸王下,马驹二千余匹;八旗每一牛录,有马一千二三百匹,余畜产称是。三十日早,发诺海和硕,先阅镶黄旗畜牧,次阅太仆寺官马。马驹一万三千余匹,上沿途缓辔,选其骏异者归上驷院。计程七十余里,抵塔班托罗海驻跸。九月初二日,自乌兰脑儿至查木哈兔脑儿,阅视庆丰司羊群,计二十六万头;又东宫监牧四万头,共羊三十万。初三日,阅视牛群,约十万余。是夕驻跸托里浑脑儿。初四日,阅视上驷院马驹。每群以毛色为别,白者、青者、黑者、红者、黄者、紫者、杂色者,散布山冈,望同云锦,为数约二十万。四十里抵昂乌力海巴拉汉,典牧官员,屯聚于此。过此六里驻跸。初五日,上御幔城南门,观调生马。先赐南书房翰林官马八匹;赐随驾总兵副将各官,人各马一匹。初七日,至西巴里台,上谕云:“此间尚有上驷院马二十一群,向经调习者。每年春夏放青,九月归厂。今岁因朕巡边,恐马力疲乏,留备更替,故不令赶来。”上又谕云:“明朝养马,大累民间。我太宗时,以独石口至张家口山北一带,水草肥饶,指为放牧之地。今历数十余年孳息,既不累民,亦不费官。自古马政之善,无如本朝者。”

祭禹陵

康熙己巳二月,上巡幸武林。因渡钱塘,亲谒大禹陵。谕总督侍郎臣王骘曰:“朕巡行江表,缅怀禹德,躬率群臣,展祭陵庙。顾瞻殿宇圮倾,礼器缺略,人役寥寥,荒凉增叹。愚民风俗,崇祀淫祠,俎豆馨香,奔走恐后,宜祀之神,反多轻忽,朕甚慨焉。自昔帝王陵寝,理应隆重培护;况大禹道冠百王,身劳疏凿,奠宁率土,至今攸赖,岂可因循。特书‘地平天成’四字,悬之宇下。着地方官即加修理,毕备仪物;守祀人役,亦宜增添。俾规模弘整,岁时严肃。兼赐银二百两,给与守祀之人,此后益令敬慎。地方官亦须时为留心,以副朕尊崇遐慕之怀。”其即遵谕行。盖是行原因视河,故于禹陵特加崇重如此。

僭逆钱文

清初奠定区宇,所刬除诸逆寇,皆尝窃大号,铸钱文。如郑成功僭号“常平”,孙可望僭号“兴朝”,吴三桂僭号“利用”,耿精忠僭号“裕民”,迤西土酋王耀祖僭号“大庆”。蛮睫螳轮,竟非全无大志者。录之以见真人扫除之难,元勋栉沐之苦。详钱侗《建元类聚考》跋。

朱一贵之始乱

康熙六十年辛丑,夏四月,台湾民朱一贵作乱。一贵漳之长泰人,小名祖,游手无艺,好结纳奸宄,为乡里所嫉。于康熙五十二年之台湾,充台厦道辕役。寻被革,居母顶草地,饲鸭为生。其鸭旦暮编队出入,愚民异焉。奸匪过者,辄款延烹鸭具馔,务尽欢。时承平日久,守土恬熙,绝不以吏治民生为意,防范疏阔,一贵心易之。

辛丑春,凤山县令缺,台郡太守王珍摄县篆,委政次子,颇逾闲。征收粮税苛刻,以风闻捕治盟歃者数十人、违禁入内山伐竹木者十余人。奸匪遂藉为口实,日诬谤官府短长,摇惑人心。有黄殿者,居罗汉门,与朱一贵善,时谋不逞,往来密洽。三月,李勇、吴外、郑定瑞等,相率之罗汉门,见一贵曰:“今地方官长,但知沉湎樗蒲耳。种种不堪,兵民瓦解,欲举大事,—此其时乎。”一贵曰:“然我姓朱,若以明朝后裔耸乡村,归者必众。”皆曰可。

夏四月十有九日己酉,李勇、吴外、郑定瑞、王玉全、陈印等五十二人,即黄殿庄中奉,一贵焚表结盟。各招羽党,得数百人,立贼帜,书大元帅朱。夜出冈山,袭劫塘泛。辛亥警报至郡,总兵官欧阳凯集将弁议出兵,中营游击刘得紫请行,弗许。右营游击周应龙者,庞然魁伟,素议论风生,令守淡水。甲寅周应龙在二滥,传令兵番,杀贼一名,赏银三两;杀贼目一名,赏银五两。土番性淫,杀良民四人,纵火燔民居,复毙八人,闻者股栗。乙卯,远近贼党借兵番杀掠为辞,鼓煽沿途庄店,迫胁居民,分授以帜,由是各乡纷纷响应。把总李茂吉为贼所执,至南校场,见戴穆,挺立岸然。穆怪其不跪,叱之曰:“若兵耶?”茂吉曰:“官。”穆曰:“把总微官耳,若壮士降,当以汝为将军。”茂吉瞋目厉声骂曰:“我朝廷命官,岂从汝作贼!”举足踢贼案,案翻,奋力断缚直前,欲夺刀杀贼。贼众举刀共斮之,头脑破裂,尚指贼痛骂如初,气绝乃已。

朱一贵建号永和

一僧异眼怪饰,周游街巷,诡称天帝使告台民,四月杪有大难;难至,惟门设香案,以黄纸为小旗,书“帝令”二字,插案中可免。及贼至家,如僧言。故官兵见者,以为百姓从贼,多慌乱,以及于败。群贼攻破台湾府,分掠金银;复开红毛楼。楼故红彝所筑,旧名赤嵌城,红毛酋长居焉;郑氏以贮火药军器,四十年来,莫有启者。贼疑为金银窖,故发之,得大小炮位、刀枪、硝磺、铜铁、铅弹如山。癸亥立朱一贵为王,通天冠、黄袍、玉带,皆取之优。群下拥坐堂上,呼万岁,建号永和。

高永寿

粤民高永寿在笨港负贩为生,有病者于破庙饿且死,永寿活之。一日至南路,遇前所活人,欷歔感泣,引之深山中谈,酒肴相待——贼也。与见朱一贵,刀枪森立,言倡乱谋甚悉,邀永寿入伙。佯许之,乘间逃回,赴南路营告变,弗信。至府复告之,镇道以为狂疾,会审严刑,坐妖言惑众,将论死,从宽责逐过海,递回原籍。迨贼平后,制府移檄粤东,唤高永寿至台,寻向日所见贼营故处,不可得。令往罗汉门看之,亦不是。再至南路遍寻,上下山谷,月余乃还。据高永寿谓,昔日如梦如醉,想是命当受刑,今遍览各山,并无其处,亦异事也。

柳条边

哈达城在抚顺东北,有哈达河。其东插柳结绳以界蒙古,长亘千里,南至朝鲜,西至山海关。有私越者置重典,名“柳条边”。见高宫詹(士奇)《扈从东巡日纪》。

圣祖处置俄国贡使之法

康熙间,俄罗斯贡使入京,圣祖令选善扑处有力者,在馆伺候。凡俄国一使一役出外,必有一善扑者随之。俄人虽高大强壮,而两股用布束缚,举足不灵。偶出扰民,善扑者从其后踢之,辄仆地不能起,以此凛然守法。

俄罗斯踞雅克萨城

俄罗斯人来边境者,清初呼为“罗刹”。康熙二十四年踞雅克萨城,圣祖命副都统公彭春往讨。师薄雅克萨,遣人以书谕降,不从。军其城南,集战船于城东,城下三面积柴为焚城状。城中大惊,其酋额里克舍,穷蹙乞降,乃宣恩谕,宥其罪。额里克舍引六百余人稽颡谢,即徙去。时彭春陆行自兴安岭以往,林木丛杂,途径窄隘。冬雪之时,沙结冰坚;夏雨泥深淤阻,惟轻装可行。水程自雅克萨还至爱罅城,于黑龙江顺流行舟,仅须半月,两岸可纤挽。若逆流行舟,须三月,较陆倍期,而于运粮炮为便。时尝建木城于黑龙江呼玛尔,调兵千五百往驻,造舟运炮。又选福建投诚善用藤牌兵四百人助剿。当此泰山压卵,北海浇萤,蠢兹岛夷,一鼓可下;且使慑彼降人,命为乡导,即犁庭扫穴何难?而我圣祖犹宣谕诸将,谓中国兵马精强,器械坚利,罗刹势不能敌,归诚时勿杀一人,俾还故土。

图理琛《异域录》

康熙五十一年,土尔扈特汗阿玉奇从子阿喇布珠尔,请内属。诏封贝子,寻遣归。圣祖命图理琛等赍敕往谕,假道俄罗斯;五十四年三月还京。是役也,往反三载余,经行数万里。盖土尔扈特为俄罗斯所隔,而俄罗斯又故导我使纡行故也。图理琛等归撰《异域录》,首冠舆图,次为行记二卷;进呈,圣祖嘉悦。

外国封使

清朝声教之远,梯航至者数十国,而受封遣使者,惟安南、琉球二国。安南又凡三遣,始则康熙三年,谕祭黎维禔,奉使者侍读学士程芳朝。继则康熙五年,册封黎维禧,奉使者编修吴光也。六年八月,维禧逐都统使莫元清,夺其谅山高平地,元清奔皈朝,两广守臣以闻。七年,遣使宣谕,则侍读李仙根、职方主事杨兆杰为正副使。琉球封王,顺治中遣给事中张学礼、行人王垓为正副使,居闽数年罢归。康熙初,复遣。时张已改御史,王已迁户部郎中矣。康熙十二年,暹罗请封,上以海道窎远,令以敕印付其使臣带往,于事理甚便,而亦不失柔远之体。

按:嘉靖二十年,降安南国为安南都统使司,仍以莫登庸为都统使。国初定粤,莫敬耀来归,未受爵卒,授其子元清都统使。黎维禔亦来归,未受封卒,子维禧立。康熙五年,册封维禧安南国王。康熙二十一年,琉球、安南复入贡,遣编修孙卓、仪制司郎中周灿往安南。检讨汪楫、中书舍人林麟焻往琉球。二十三年,暹罗复入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