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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笙儿？”
凌云枫坐在床边，尽管向玄信确认过，但他仍然有些不信，眼前这女孩儿没有一丝小师妹的影子。
记忆中的小师妹，可爱、顽皮、胆小，曾为了一个桃子与自己吵的面耳红赤，嚎啕大哭。
而这女孩儿
或许，是太久没见了罢。
玄信找来了医生，又送走了医生。
凌云枫知道，他是有意离去。
“可你为何”
凌云枫不明白，小师妹为什么不与自己相认。
“笙儿。”
可她低着头，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子明师兄他们还好么。”
她没有回答。
“这些年，你去了哪？”
她依旧沉默。
“我明白，你经历了很多才会变成这样”
“”
凌云枫也沉默了，可他有太多问题。
他明白她身上的重担，而担子的一头本该由自己承受。
他靠了过来，想握住那双手，可对方却收了回去。
“”
林笙不想说话，那些经历过的痛苦与屈辱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冲击她的内心，鞭打她的身体。
尤其枫树林那一夜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前方的道路变得崎岖模糊，仿佛这些年所做的都是白费时间，徒劳而已。
她恨她的敌人，恨她的父母、恨她的师兄弟。
她恨他们毁了本该幸福的家庭与对她无尽的折磨。
她恨他们要将这般多的艰难困苦留给她孤身一人。
她恨他们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不敢报血海深仇。
但她都可以忍受，因为她做到了。
可她更加怨恨，怨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至今连魔王的模样都未曾见到。
可她更恨这些人只会在她面前故作温柔，虚言安慰。
要知道，是她孤身一人追杀魔教，也是她孤身一人剿灭魔教总部，更是她孤身一人在枫树林力挽狂澜。
所以，她不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等养好伤，她就离开。
可是
体内的魔灵险些苏醒，昨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一阵虚无空洞，再睁开眼时，已到这里。
她不可能靠自己战胜魔灵，更不可能一个人打败魔王。
可是，她真的需要这些人微不足道的帮助吗
她需要，这些话或许是虚言，可至少能有一丝安慰；这些人或许技不如她，可至少能帮她分担一点。
至少，他们是朋友。
她再也忍不住了。
平时的冷酷已不再，多的是几分可怜。
她把头埋了下去，随后哭出了声。
凌云枫低头看着桌角，他内心也有愧，这几年东奔西跑，他虽然没有忘记这血海深仇，却也没有付之行动，每天好似浑浑噩噩地活着。
或许这样的生活是充实的，与兄弟们在一起也是快乐的，但终究会懊悔终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若没有上山，若没有去枫树林，若没有再遇小师妹，若没有失去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
但他确定了以后应该如何。
他将她搂在了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笙儿。”
林笙恨凌云枫，恨这个甘愿庸庸碌碌的师兄，他不配做万剑门的弟子。
可她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因为这是她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只剩下两人明显的呼吸。
五华山
三人互相帮扶着，终于来到下山，来到镇北，街上早已站满了人，或被惊醒出门查看，或从镇南闻声赶来，或是镇西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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