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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爬满凌霄的院墙
先秦时的两性关系还没有提高到后世那样的高度,我们不能对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一夜情作出一种怎样的道德省视,也不能认为这一夜情对他们又能有着一种怎样的约束。节烈观当能不能说没有,比如怀嬴嫁了二夫,赵孟就说她淫,连她的儿子都不能拥立为君。但又不象后世看得那么重,一般时人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北门晨风有一种怀罪感,美丽居则有了一种屈辱感,且又有着一丝对性之后的恐惧。两人正正经经的,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事。不一日,三人来到博阳邑。
“至简剑庭?是至简剑庭吗?你们要去至简剑庭?依我说,还是不要去的好!”当他们向路人打听至简剑庭时,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北门晨风不明白。
说是不叫至简剑庭了,改叫至简堂了,且那上古师也已不见来访的剑士。
这一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
得了这句话,三人合计了一下,无可奈何,只是觉得,来都来了,焉能不去?三人便从博阳南下,已是中秋天气,过了汶水,一条大路,弯弯曲曲向东进入一个大村子。过了这村子,有一条小河,叫香竹溪,溪上有自渡船。过此溪后,路开始盘绕向上,到一山口处。从这山口回望来路,只见那大村子似一龙口似的在开合,因此人们叫此村为合口村。合口村很大,密密麻麻数千户人家,就象一个县城一样,因此有“小小博阳邑,大大合口村”之说。三人无心观赏风景,边走边计议。美丽居说:“既然人家这样说,我看要会会那老太绝非易事。”
支可天一路上附和着美丽居,现在他又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白来了?”
“怎会?”北门晨风立即否定道,“我就不信,既然她是上古师……”
“哼!”听北门有此一说,美丽居“哼”了一声,就笑了起来。她从马上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北门晨风,说:“飘零子呀,你这人太实在,总以为你这样想,别人也会这样做。岂不知这世上之人大多是奸佞狡诈之徒,哪会体谅你这一片苦心?”
“你也太把人世间看丑恶了。”
“什么看丑恶了?本来就如此!我不过是把它说出来了而已。你说这七国攻战,哪一方不是机关算尽?哪一个君王不是讲得满口仁义?再比如,你那个什么燕姜夫人、季姬公主,”她故意用一种轻漫的口吻说到燕姜夫人、季姬公主,“不也是让你……”
“千姿花,你胡说个什么呀!”这话显然刺痛了北门晨风,他有点不高兴起来。
“怎么,刺痛你了!”美丽居还是很在乎北门晨风的,她恨就恨北门晨风老是不忘那个什么燕姜夫人和季姬公主。但她也知道,这太伤害了他的感情,再说,她犯得着去和两个死人较劲吗?所以用和解的口吻说,“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过,这倒是真的,我们该商量商量怎样去会会那老太呢?”
“我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这样……”支可天作了个动手的动作,他是听了北门晨风的话,有所感触。按他的人生体验:圣贤最好对付,这种人,横竖都不用怕他,世上最可怕的是小人。他就这样说了。
“喝,叫天子,看不出来啊!是不是?”美丽居问北门。她又回转身来说,“只是今天这事有点不同,要是打得进去时,也都打进去了!”
“按你所言,就不要前去了?”
“什么呀,来都来了,焉能不去,惹人笑话不成。我只是想,得让一个人先去打探打探。再说,现时已过午,我们也应该找一个歇宿的地方。——这样吧,你们回合口村去,我一人先去看看,怎么样?”三人计议已定,美丽居遂一人前往。
山路沿涧水而上,上得山来,是一片栎树林。那栎树,粗不盈尺,满地都是历年的落叶和栎果,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过了这片栎树林,路一分为二,凭着感觉,她向南行。南行的路越走越高,路右是山壁,路左是深谷,一片莽莽苍苍的林梢就在脚下,让人放目辽远。“我该怎样去见这老太呢?”“见了她,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呢?”美丽居正沉吟间,一处山崖转过,眼前便显出一片极静幽的院落来。
这片静幽的院落撒满了斑驳的阳光,远处一隐隐粉墙。粉墙西侧,矗立着三棵见所未见的巨大香枫,都是六七人合抱不拢的,直插云天。站在这巨大的香枫前,顿感肃然,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连天空都变得窄逼高远起来。幽冥一样的光从深邃的高空倾泻而下,使人如有被切割在时空之流中一样,感到有一种恍惚般的迷失,又感到有一丝暗淡的陈旧的金黄。
粉墙偏东一点,是一月洞门,上书“至简堂”三字。正爬满了正在盛开的凌霄。
“此地怎会种凌霄?”美丽居深感诧异,她听说过,凌霄会使女子不孕。
美丽居不禁暗中骂道:“好个会寻地方的老太!”她避开眼睫毛上的阳光,上前扣门。不一会儿,只听得那门“呀!”的一声极静幽地开了,出来一个着青色深衣制式的年青女子。梳一盘斜髻,瘦削灵动精神,那深衣窄袖、长毋被土,不卑不亢,见到美丽居,略一惊讶,马上就平静下来。她和颜悦色地对美丽居一颔首,问道:
“小女子缘何而来?”
看到这青衣女子,美丽居知道这是至简堂的看门弟子。她想不到的是,至简堂的看门弟子都有这样的气质,临上山时,已将自己那一股凌厉之气收敛,装出一付窈窕的样子。但此刻,也不回礼,——“南宫淑季。”她说。她不想让别人过早的知道自己,所以用了一个假名,而且就用了季姬的“季”字。
“南宫女子到此何事?”
“习剑之人,你说何事?”依然难以掩饰美丽居咄咄逼人的个性。
“家师是世外之人,不会武林中人久矣,南宫女子想毕还不知道?”
“知道,怎会不知道。想我餐风宿露,夜以继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此地,焉能不见?”
“我想,我已说得很清楚了,家师已不会客,她老人家只想安度时日,以养天年……”
听她这样说,美丽居如何肯依,进一步逼迫道:“哪有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且剑坛上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至简剑庭剑艺之超迈,我等习剑之人,倘若一生不得见识,岂不枉为剑士……!”
“多谢南宫女子看得起我们至简堂。但我说了,家师已退出剑坛,我至简剑庭也早已改作至简堂,南宫女子错爱了。小女子代师致谢。但若要求见,是万万不可的,家师有令,我作弟子的怎敢违抗?”
此后,不管美丽居如何费尽口舌,只见这青衣女子心平气和,不怒不恼,口气虽温婉,态度却坚决。美丽居恨不得一剑逼住她才好,只是想想今日势单,又不甘心。恨将起来说:“今天,我就是要见见上古师不可!”
青衣女子见她发起狠来,颔首以对,只是不语。气得美丽居指着她说:“好,好,算你行,你等着。”
第二天,三人一起上山。到得至简堂,美丽居早已按捺不住,上来就打门。依然是那青衣女子开的门。她出来一看,见是昨天女子,且带了两个不寻常的人,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依然不慌不忙,沉得住气,以好言相劝。并再一次说明,她师傅是决不会会见他们的。只是她的话未完,美丽居如何再按捺得住,真是新恼旧恨一起上,千姿花便把剑一挑。那青衣女子的胸衣便被划开了一道,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青衣女子忙捂住胸口,“呀!”地一声跳开,叫道,“好你个小女子,怎敢这样无礼?”
“无礼则怎样?”美丽居见此女不甚通剑,又是一剑。
“干什么?”青衣女子边叫边退。这时,只见那门“呀,”地一声又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也着缥色衣的女子。她着的是禅衣,是裁短了的那种。系一条绿色束腰,英气勃勃,豪侠逼人,很有些男子气慨。她走出门时,正是美丽居又是一剑,不觉将眉一扬,按住剑柄喝道:“什么人?胆敢在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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