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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第章十四第章尝祭未了燔余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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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壤这游戏女孩子不喜欢,一种游戏假如少了异性,似乎就是一种缺失。男孩子打了好几圈,依然热闹不起来。辛琪那方向的抢花球,声浪却一浪高过一浪,把更多的人吸引到那边去。

这令这边越发没了情趣,其实这也是一种竞争,众男孩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还是那男孩想了想说:“这不好玩,不如换个别的?”

“换什么?”有人问。

“换个嘛——,对了,我们不妨玩个新鲜的。”

“怎么个新鲜法?”几个女孩子围了上来。

“我们男的为一方,你们女的为一方,拿一个小东西藏在手里,让对方来猜,看那东西在谁手里?猜着了,算嬴一次;猜不着,就输一次,输三次就罚给对方当“老婆”或当“老公”,这样好不好?”

“呵,同意!”男孩子都欢呼起来。

但女孩子不答应,说:“想得倒美,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谁要你们当老公?输了,作下人,做畜牲,同意不同意?”

“哪猜个什么呢?”一女孩子问。

“猜吗?当然是猜花椒子,对,猜花椒子。”

男孩子这话一出口,北门晨风本能地就想起了自己的衣襟里还掖着一把花椒子,就不自觉地去摸了摸。这动作被洗心玉看见了,以为他衣襟里藏着什么,便问他藏了什么?这一问,把北门晨风问慌了神,花椒子本是定情之物,他怎能当着洗心玉的面拿出来?其实那男孩子要猜花椒子也是这意思,带点挑逗的意味。女孩子也是明白的,却故意装着不知道。洗心玉又不知道,自然不依,非要北门晨风拿出来不可。北门晨风这下可真慌了,脑子“轰”地一下就大了。心中一慌,抓着花椒子的手就拿了出来。洗心玉掰开他的手,凑近火一看,脸立即涨得通红,心就“扑扑扑”地乱跳,还以为这是北门晨风故意做下的。不由得害怕起来,才知道今天这玩笑开大了。

众男孩子、女孩子围了过来,一见是花椒子,就一起欢呼起来,并看着他们,以为他们在定情。便知会地诡密地笑了起来,笑得他们好不尴尬。不过大家马上专注到了这花椒子上,见有了花椒子,便好来玩游戏。不过还是感到不便,花椒子太小,篝火旁看不清楚。遂有女孩子提议,找块布来,做两个小袋,这一提议也行不通。另一女孩子就说:“猜莲子吧,我有莲蓬。”大家又欢呼起来,只见这女孩子将手里的莲蓬撕开剥出两个莲子。这样火堆旁立即就站成了两排,每一方拿一枚莲子,在自己一方传来传去,然后叫对方猜。

这种游戏就是汉武帝后的“藏钩”,但在民间,早就有这种游戏的雏形了。

由于要做“老婆”或充任“下人”,就有了抵赖。比如,明明猜着了,却暗地里交到别人手里,这小动作是明着做的。尤其是女孩子,死活不肯给别人当“老婆”,这就引起了争吵,混成了一团。有欢笑声,有争吵声,有使小性子声,立即吸引了许多人。

洗心玉正感到有些害怕,立即挤进人群中去看这猜莲子,脸上热辣辣的。

北门晨风见她这样,知道是误会了,又不好去解释。也知道,解释也解释不清,只得无可奈何地站立一旁,也来看这猜莲子。只是他不知道,女人的这种反应其实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而不是拒绝。这猜莲子越来越热闹起来……。

北门晨风看了一会,想到这事,总觉得不是味,因为自己并没有这种故意,实在是有点冤枉。于是走近洗心玉想解释,又感到这样更不好。洗心玉瞥了他一眼,有点明白,知道北门并没有什么恶意,想想,可能是自己误解了他。其实在心里,她还真地希望他能给她一把花椒子,当然,她一定要拒绝。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希望他给,这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道理,她就是希望。这样一想,她就对北门晨风笑了笑,算是原谅了他。

两人又来看猜莲子。

由于出了这件事,洗心玉和北门晨风在一起就无法做到融洽和谐,两人都不说话。此时,月已升至中天,夜已有些深了,火依然象妖冶的舞者,在妖冶地跳跃。男孩子和女孩子们依然热情高涨,但洗心玉心里却别别扭扭的,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否则就真的是丑闻了。这样一想,她就感到,应该结束这个有点过份的玩笑,是应该回去的时候,再说还有辛琪……。这时,她想到了辛琪,一想到辛琪,就想到精明能干的二师傅,心里真的害怕起来。于是,她对北门晨风说:“我要回去。”北门晨风以为她生了气,只是洗心玉回去了,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再说对洗心玉一个人回去,他也觉得自己没尽到责任,虽然她是一个剑女。北门是君子,虽然他没有什么主观故意去做什么不得体的事,但他还是为刚才自己的那意想不到的动作而感到羞愧,想要补救似的说:“那好,我送你回去。”

“还有辛琪呢!”

“辛琪也来了?那也没什么,不正好吗!”,这话一出口,北门晨风就感到这话不妥,心中直骂自己该死。

洗心玉倒没这样想,此时,她的思想一片茫然,空洞洞的。她只是机械地回答,“那好,我去叫她,你在这里等着。”离开北门晨风,她找到辛琪。辛琪正在吃烤肉串,见到她,叫了起来:“死到哪里去了?来,吃串烤肉。”说着就拿出一串焦糊糊的烤羊肉串来。洗心玉一见便说:“怪腥膻的。”

“腥膻个什么呀?那好,给你一个蛋。”辛琪这样说,众女伴就掩嘴而笑。辛琪不知道她们笑什么,没理会。洗心玉也不知她们在笑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辛琪说着这话,用一根棍从灰烬里拨出一个蛋来,这蛋已炸裂。她替洗心玉剥剥,洗心玉吃了一个。

“鸡蛋蛋好吃不?”有女伴问洗心玉。

洗心玉有些奇怪,知道不是好话,就红了脸。

众女伴就大笑起来。

“好了,不吃了,谢谢啦!”辛琪对众女伴道了声谢

“走吧。”她对洗心玉说,“明天说与苦须她们听,看不把她们羡慕死。”

“千万别……”洗心玉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干什么?平日都是她们气我,这回,我也要气气她们。”

“好辛琪,千万别,我求求你了。”

“那好吧,走呀!”

“飘零子也在呢。”

“是吗?哦,是了,是不是你们刚才在一起?”辛琪恍然大悟。

“别胡说!”

辛琪再木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想起苦须她们的话,立即猜到洗心玉在干什么。这样一想,便很有些不满:“这算什么嘛,竟敢这样利用我。”她把自己要来,看成是洗心玉在利用她。“这不行,要是这样,不仅害了她,也败坏了我们至简堂的名声,更对不起美丽居。”只是想归这样想,心里还是十分怜惜洗心玉的,她们的感情很深。虽然恨洗心玉不成器,但也不想使她太难堪。就不说话。

洗心玉知道误会了,但这事又解释不清,再说,这事,自己也确实做得……,唉,怎么说呢?她没有……,但又是事实。知道辛琪不会同意和北门晨风一同回去,只得妥协,说:“我去告知他一声。”“不行,我们走!”辛琪不由分说,拉着洗心玉就走。洗心玉没有办法,被辛琪拉着,带着无限复杂的感情朝北门那方向看了看,只得情绪怏怏地和辛琪一同走了。心里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对不住北门晨风,这会害得他在那里等她一晚上的。

再一次站在香竹溪东岸,望着西边七八个火堆,仿佛经过了一次非常累的跋涉一样,她感到有些许遗憾。尤其是对北门晨风,感到是不忍心,感到了有一种痛,痛在心尖上。她甚至已经后悔,后悔自己至少应该去告知他一声,别让他在那里傻等。但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有这样的感受。当一件事已经开始,虽然其间,我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去改变它或终止它。但却因它终于成势,在我们的心理上就会形成壁垒,虽然有着无数次机会,却再也无法去改变它了。

远处的欢乐声,依然在向夜空迸发,似在终结一个无法终结的情绪。但又不是,因为这情绪是这片土地上永远也无法终结的情绪。是生命向未来的向往,是生活挽在肩头拉着犁轭深深地插入泥土,重负便深深地勒进我们肩头时的痛楚和渴望(今天只是它的一次释放)。它将伴随着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繁衍着的人们一同前进,只要这片土地上的生命不绝,这欢乐和祈求就永远不会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