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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三章 以德报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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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金风忽然一伸手,正抓住那只兀鹰双腿,将一只硕大的兀鹰手到擒来。

金风拔去那兀鹰的颈毛,张嘴咬断兀鹰喉管,鲜血喷涌,金风竟对嘴饮起鹰血来,饱饮过后狂笑道:“你吃我,我便吃你。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哈哈哈哈!”

看着金风含毛茹血的样子,听了他这两句话,孟中天心中忽有所动:金风这小子斯斯文文的,情势所逼,被迫与强暴抗争,不屈不挠。他这样文静的人也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过去我孟家凶横霸道,作孽无数,那些被害的人心底里何尝不想找我报仇?

兀鹰的肉又柴又韧,难以下咽。金风寻了些峰顶掉落的枯枝败叶,取火刀火石打火引燃,烤起鹰肉来。

孟中天隔着深渊,望着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鹰肉不觉馋涎欲滴。金风吃了一个鸡腿便饱了,手举半只熟鹰,踩水游过深潭,递给孟中天。孟中天感觉受仇人供养,报起仇来便不那么理直气壮,忍着强烈的食欲,偏过脸道:“老夫已吃素多年,不吃肉了!”

金风道:“生鱼难道不是肉?”

孟中天昧心地狡辩道:“是你强迫我吃的!”

金风道:“可是你后来自己也吃了。其实信佛是在修心,你嘴里念佛,却去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修口不修心,只不过是掩耳盗铃!”

孟中天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道:“唉,我这一生实在作恶太多,百死难赎。”感觉以往一直怀恨金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然而自己过去所造的孽债罄竹难书,那些被害的人何尝不想找自己报仇?扪心自问,亢龙有悔。

之后几日,金风除了送吃的,不再过水潭这边来,闲时便在光滑的大石上打坐练功。

孟中天渐感孤闷,眼见金风如法炮制,每天都能捕到三两只兀鹰,吃不了的,将它们双翅相互钩挂,从身上撕下布条缚住,每日用鱼肉喂养。孟中天暗道:这小子倒有长远打算,想在这深涧中长久过日子,还养起兀鹰来了。

这天,金风双手各托七八只兀鹰,踩水游过涧来,说道:“我们今天可以出这深涧了!”

孟中天大惑不解,金风将其中一半兀鹰双足互联,有些不放心,又从自己那一半中多分给孟中天一只。让他牢牢抓住,将兀鹰的翅膀解开。兀鹰猛然振翅飞起,将孟中天平地提升起来。

金风抓着另外几只兀鹰,如法炮制,借助兀鹰群体飞翔之力,冲天而起。

孟中天犹豫之间,身子已凌空飞起,他回头望见金风也已脱离深涧,眼见其苦心孤诣的努力大功告成,如愿以偿。靠深涧困死金风的幻想化为泡影,想到自己一败涂地,万念俱灰,一松手,身子瞬间坠下深涧,淹没于飞流翻滚的深渊中。

另一边,数只兀鹰带着金风冲上山崖。金风扯开链着兀鹰双足的布条,兀鹰四散乱飞,金风安然落在崖顶。回望鹰愁涧,渺渺茫茫,深不见底。

金风困在深涧的十几天里,气力大增,武功突飞猛进,自拔脱离绝境,颇为感慨。下了鹰石砬子,再访“天龙寺”。

知客僧一见,大叫:“鬼,鬼来啦!”,转身便跑,脚下绊了个跟头,头破血流,顾不得疼,爬起来又跑。迎面正撞到监寺明亮,明亮喝道:“慌什么?出家人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知客僧道:“鬼,冤鬼找上门来了!”

明亮道:“什么鬼祟光天化日敢到寺庙里来撒野?”猛然看到金风,也不禁吓了一跳,强作镇定,牙齿打颤,说道:“喂,你你你感觉死得冤,冤······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大白天到处游魂。这这这里有佛祖有菩萨,不会怕你一个游魂野鬼!”

金风哑然失笑,说道:“我又不是鬼,法师怕什么?”

明亮半信半疑,道:“我,我自然不怕你,你你不是鬼吗?那就不用怕了。你你你不是坠崖死了么?怎么又活转来?还大白天到处走动吓人,成何体统?”

金风道:“是我不好,不知你们当我已经死了。我只是来问问,我义父那些人去了哪里?”

明亮确信金风未死,胆气顿壮,跟金风攀谈起来。金风讲诉了自己坠崖和脱困的经过。明亮不住念佛,接口道:“鲍寨主见孟中天拖你坠崖,大发雷霆,将孟中天的两个儿子乱刃分尸。他滞留鹰石砬子难过了好久,直到为你烧了头七,被随从劝解黯然下山了。”

金风颇为感慨,拜辞明亮法师,下了蛇盘山,匆忙赶往威远堡。

鲍撼天对金风青眼有加,相识虽然不久,却极看重。金风坠崖,他的心中怅然若失,接连多日茶饭不思,独坐崖顶呆呆出神。众人多番劝解,他才黯然下了棋盘山。回到威远堡,发起狠来,清查雄风堂。把孟家一干余党搜出,砍头的砍头、暴打的暴打。起获无数金银财宝,都装到车上,准备运回铁叉山。

这日收到举报,由一户暗娼家里捉到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的翟老五,痛打了一顿,戴着高帽游街示众。

恰好金风归来,迎面遇到,金风上前一把揪住翟老五,喝问:“你那两个癞狗外甥在哪里?老实说,沟帮子血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翟老五面如土色,慌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孟明孟亮哥俩儿干的。”

金风喝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翟老五说:“孟家大势已去,他哥俩儿见势不妙,就带着银票逃之夭夭了!”

带队的头目认出金风,又惊又喜,忙带他到雄风堂见鲍撼天。鲍撼天欣悉金风未死,喜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大步跑出门外抱住金风喜极而泣,随即命人大摆宴席相庆。

知悉金风未死、安然归来,义军队伍顿时一片欢腾。酒过三巡,鲍撼天说:“此间大事已了,为父要回铁叉山去了,你也跟我一起回铁叉山吧!”

金风道:“而今孟家势败、黑山安宁了,师妹如雪依旧下落不明,我想留下找到师妹,再安心去铁叉山。”

鲍撼天点点头,道:“也好,这边劳师动众、流血牺牲打下的江山,也不能白白丢了,总要留人驻守。我给你留下三百喽啰,留沙宏远、邹得宽在此做你帮手。”

鲍撼天安排好留守黑山的人马,唯恐铁叉山有失,归心似箭,宋扬、于燕也与金风依依惜别,大队人马开拔,回归铁叉山去了。留下了沙宏远、邹得宽和四酋三友辅佐金风。

鲍撼天走后,唐旺、谭小蛟也向金风辞行。金风听说谭小蛟已接受唐旺求爱,同意随他回盛京拜见公爹,而后一道去龙首山告慰祁先忧亡魂。由衷为他们高兴,让人备了一份厚礼相赠,惜别道:“你们定出佳期,一定通知我去喝杯喜酒!”

唐旺咧着嘴笑道:“那是自然!”

谭小蛟红着脸白了他一眼,道:“谁说一定嫁给你了?我还要考验考验你呢!”

金风笑着与二人挥别,患难朋友一个个离去,心底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