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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去了医院,那小子没死,肚子上被扎的三刀都不致命,警察做了笔录便离去了。茶站的人有那么三四个正蹲守在病房门口,其中一个是负责照顾他的。
我刚推门进去便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我说道:“我是探道顺风耳,我来调查这件事儿。”
“我们自己门派的事儿,何时需要探道来调查了?”那人很不客气地说道。
我慢慢地转身,说道:“如果说这件事儿涉及到阴谋,最终结果是因为你的阻止,这个责任你担待吗?探道办事,要的是真相。”
那人愣住了,说道:“你得等等,我需要报告一下。”
“没时间了,现在凶手肯定还在博州,再晚,你怕是要误了大事儿,我先进去谈,你慢慢地打招呼吧。”
说罢,不管不顾地走了进去。
那人已经睡下了,毕竟已是午夜四点。
我一把拉开了灯,走上去看了看,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喂!醒醒!我有事儿要问。”
那人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大概是麻药劲儿过去了,他的脸上出了虚汗,我说道:“谁扎的你?”
“你谁呀?”
“我是探道专案。负责问询。”这是我骗他的,所谓探道专案是江湖上的一种说法,也就是当一个事件发生后,各方面都无法做出裁决事,便会要探道派出一人负责调查,他可以随时向有必要调查的任何人询问,对方必须配合,这就是专案。
这小子果然很懵,说道:“问什么呀?”
“谁扎伤的你?”
“第一王!”
“怎么这么确定?看清楚长相了吗?”我拿出笔装模作样地问道。
“这需要看吗?在之前赌义堂的人把我打成什么样儿了?要不是马帮的人拦住他们,我已经死了!这帮卑鄙的混蛋不甘心,还想”他说得很气愤,甚至扯动了伤口。
我眉头皱起,说道:“回答我的问题,你看清楚长相了吗?”
“没!他的头压得很低,用的是英吉沙,从后面过来,拉下我的头发朝着我的腹部捅,第一下我没防住,但第二下、第三下我都防着了,后来有车过来,那人才跑,车里的人报的急救,我才侥幸逃过一命!”
我说道:“那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第一王从不在人背后下手,而且他所用武器不是英吉沙,而是甩刀,如果甩刀刺你,就是十刀,不中要害,你都是皮外伤。第二点,这人为什么要遮住面部,如果我要杀你,遮不遮不重要,你死才重要,所以,我不会扯你的头发,那样你死不了,我会直接抹你的脖子,大动脉出血,你早死了。第三点,伤你不杀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觉得就是要你有现在这样的认知。”
那人随即说道:“第一王不自己出手,他手下的人可以替他出手邀功。”
“问题又回到了开始,我要是第一王的人下手,捅了你之后,一定告诉你,第一王记住你了!没有小弟做完了事儿,害怕留名号的,因为留了也会算到第一王身上。”
那人沉默了,说道:“你的意思还有其他人捅我?”
“是的!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得罪过其他人?杀手恰巧在这个时间出现?”
“我就是小朱公子身边跑腿的,小朱公子让我给第一王带句话而已。我是小角色。”那人说道。
我说道:“什么话?”
“小朱公子让我转达,要第一王离紫薇远一点。我就去说了,接着被揍了。”紫薇就是鞋王女儿的名字,据说她原来叫胡杏儿,后来觉得不好听,加上看电视剧,把名字改成了紫薇,全名胡紫薇,大概鞋业的人叫起来会有叫胡子的味道,所以便不叫姓,都叫紫薇。
我想了想,说道:“你挨揍是一定的,但你被捅却是不确定的。我希望你好好想”
正在这时,门推开了,走进来了四个人,为首的赫然正是小朱公子,换做以前,我见了这样的大人物,难免会紧张,但此时,却感觉不过是同我一样的人。
我不禁有些失神,我还记得几年前,千里眼第一次带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高高在上,我见到茶站朱帮主的时候,他的样子吓了我一跳,惊为天人,小朱公子当初的涵养尽管看得出背后的模样,可那谦谦君子的外表着实让人敬佩家教奇好。
小朱公子进来看着我,轻轻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探道顺风耳,幸会!不知我茶站的事儿和探道有何关系?”
我并没有做探道的手势,说道:“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蹊跷,我必须来查查。”
“你不觉得应该查一下赌义堂的人吗?”
“已经在查了。”我看着他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也想问问小朱公子,有没有一个可能是你明知道小弟过去会挨揍,但依旧让他去,之后,你找人将小弟捅伤,再借助白面的力量,让第一王知难而退,或者你希望在紫薇面前彻底让他的好人缘败光。”
小朱公子嘴角抽了抽,但依旧和善,说道:“有这个可能,但还有另一个可能,他觉得我的小弟没有挨够打,必须让他长个记性。”
我笑了笑,说道:“那没问题了,真相永远都在谎言背后。告辞了。”
“替我送送探道的朋友。”小朱公子做了一个谦让的手势。
我出了医院,找了斜对着医院大门的小店,买了一瓶饮料,静静地等待着,今天和小朱公子的交谈发现此人的城府很深,但阅历不高,我在受伤的那人面前提及可能是他拿小弟当枪使,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提出小弟只是传递信息,没有想到第一王这么不讲规矩。再拿眼下小弟受伤,他第一个冲过来慰问,从而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他却选择从第一王的角度解答我的问题,在探道学习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技巧是纯粹的傻,但同时说明了一件事儿,这偷袭的人不是小朱公子安排的。
如果是小朱公子,他现在应该极力与此事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发难第一王,可他已经错过最佳时机,意味着凶手并不是他安排的,包括在医院里,如果是他,他会想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做的,可他没有,这种潜意识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小朱公子的嫌疑降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