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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我才意识到刚才我并没有立誓,因为金铺的这帮人动作太快了,拍完土直接放鞭炮,然后烧纸,走人。
我觉得有点压抑,真想上去管管,我又从车上下来,抽支烟,也想找一个江湖人士聊两句,让我骂两句娘,可惜没有熟人。
这时,我看到了荔枝从墓园走了出来,我没想到还是有一个金铺人留到了最后,这绝对是讽刺,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却为伤害他的人送殡。
我以为老幺会陪着她,却是她一个人走了下来,我急忙上去打招呼:“荔枝,老幺没陪着你?”
她戴着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嘴角动了动,轻轻摇了摇头,她走过来,说道:“有烟吗?”
我急忙递过去一支,给她点着,说实话,她很干练,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股子的聪明好学的劲儿还在身上,我说道:“别想太多,江湖不是你所见到的这样。”
“那应该是怎样的?不是争权夺利吗?”
我有些哑然了,似乎我所见到都是弱肉强食,我说道:“至少我了解的江湖曾经抵御外敌,曾经愿意为了他人牺牲自己,是”
“是这样吗?”她取下了墨镜,我之前没注意,她的眼角有一些淤青。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是受害者,但洪老爷子也是受害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似乎洪老爷子几个字都是她生命中的禁忌。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可能我说的你不信,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的多,我们在洪老爷子的身体里发现了伟哥的成分,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洪老爷子秉性和你所知道的一样不,在我看来,他不是一个色 欲上头的人,其中的水还很深。”
我正色着她的目光,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她苦笑一下,说道:“不重要了,我不过是个小人物。”
我说道:“别这样想,我觉得江湖的规矩是谁欺负了我,我便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至少我要知道谁害了我”
我还没有继续心理攻势,其实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她成为我下一轮博弈的棋子,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打,我认为她要与银元宝和铜板反目,那老幺会站在她这一边,她作为受害者,理应要赔偿,或许可以从这点想办法。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对她有同情,但更多的则是当棋子用。我也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人家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将人拿在火炉子上烤。
只是我觉得我没有更好的底牌了。她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她的话筒我隐约可以听到:“小师妹,你在哪儿呢?我们这里发展大会,就差你了。”
“我在墓园,刚出来。”
“哎呀,那个死鬼有什么看得嘛,你要是想挖坟鞭尸,回头我找个借口帮你,现在你尽快过来吧。”
“好”
她挂了电话,我说道:“发展大会,是吗?我送你去。”
她没有反对,我发动了车,将她送到了金铺总部。此时的金铺总部门口站着十几个寸头在抽烟。
她说道:“谢谢。”
说着,整理衣服准备下车,我耐心地等,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代表探道去看看我们金铺的发展大会吗?”
我犹豫了一下,她说道:“也对,不会有大门派看上我们这种小门派的,毕竟那么丑的事儿,谁都会躲得远远的。”
这句话说得人揪心了,的确应该不会有其他门派前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去,我代表探道。我是千里眼,我的到来应该给足了金铺面子了。”
说着,我下了车,径直朝着金铺总部走了过去。
我没想到,我还没上去,几个寸头便拦住了我,说道:“你要干什么?”
“参加你们的发展大会呀?!难道我是来看戏吗?”
“对不起,你没有被邀请,进不去。我们不欢迎其他门派的来。”一个寸头说道。
换了以前,我可能真就不进去了,但此刻我来了火气,这是门派的发展大会,这是江湖规矩,任何门派都可前来,虽然没有明文写出来,但大家都认可。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探道千里眼,你算什么东西,配和我说话。”
几个寸头呼地一下围了上来,我看到他们准备动手了,“怎么想动手吗?动我一下,你们一个都别想站着走出这条街。”
“他是我们贵宾,不可无礼!”荔枝的声音在人群外传了出来。
果然,他们没有动作了,我一把推开我面前的人,“滚开!”
走进了金铺总部,这算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寒酸的发展大会,想当年的粮业,那可谓是西餐、中餐轮番上阵,看得人眼花缭乱,贺凤鸣的展示那简直是赏心悦目。再看堂堂金铺,连个饭桌都没有,就胡乱地摆了一些椅子,发言台也是一张办公桌弄了过来,后面摆着些椅子,感觉不像发展大会,更像是老板在给下属开会。
我走了进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儿,现在我后悔了,我当真是不该进来,其他人看着我,就像在看公园的猴子。
大概是荔枝给下面的人说了,有人给我搬了椅子来,我这才发现,给我搬椅子的甚至是非江湖人士,我的拳头攥得紧紧地,这简直将江湖规矩不当一回事儿。
很快,人群吵吵闹闹地坐了下来,银元宝和铜板带着十几个人,呜呜渣渣地坐到了台上,滑稽的是四张长条桌拼起来,两边的人还坐不下,看上去寒酸得不得了。
“开会!大家安静点!”银元宝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我作为金铺老总,才接手,也希望呢,跟大家聊聊,说说我们未来的发展,也希望能带大家都赚钱,都买房,都吃大餐。希望呢,大家多多支持我,我这个人听得进去话的,我也有言在先,谁要不听话,要么滚要么死。”
这简直不能算发言,和江湖小痞子拉帮结派地喊话没有什么区别。这家伙足足扯了十几分钟,没一句话说到点儿上,下面的人都已经开始了打瞌睡、玩手机。
终于,他说完了,铜板发言,他还算是有点准备,至少我听出了些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