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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厌看向面色发白的常邛，缓缓道：“听闻过去你随父亲统一魔域时也是威名赫赫，我敬你几分，过去许多事我都不曾追究，毕竟魔主之位也是能者居之，如今我在此位，你只需听我命令即可。”
常邛脸色更加难看，畏惧有之，更多的是被离厌驳了面子的气愤，毕竟还没有百岁的离厌在他眼中就跟一个小毛头一样，而此时心中只有儿女情长的离厌不正是个小毛头。
看向段扬冷哼一声，心道等栽了跟头就知道了。
被瞪了一眼的段扬回头看向常邛，他是觉得离厌这话里有话，看着这位长老好好想了想，不禁想起六十年前离厌被追杀那狼狈的模样，想起离厌曾无意向他说过的那些，当时大概就是出自眼前这人的手。
“好了，下去准备吧。”
所有魔迅速退下整个宫墙上很快只有他们两人，离厌看向段扬，说：“在这魔域中你不必让着谁，你融合了我的骨，如今体内的魔丹可以任你调用，魔域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
听到这段扬不禁想到一层，问：“若是这样，你还放心把魔丹放我身上？不怕我反了你？”
方才还脸色阴郁的离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声面色缓和，目光落在段扬的脸上，描摹着他俊美温和的眉目，浅色的唇瓣，光滑的下颌，修长的颈，以及衣领下方……
这目光就像是头一回开了荤的猫，又闻见了腥味，像是已经拔光了人衣服……
段扬眉头微微一紧，但很快恢复如常，淡定地看向离厌。
离厌对上他的眼神一愣低头吃吃地笑着，两步走上来，抬起手指尖在这早已经抚摸过亲吻过的下颌隔空描摹，看着左耳后的异骨，抑制着心底的躁动。
“段扬，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
至于段扬目不斜视，越过离厌的肩看向远方一动不动，只是平静地说：“离厌，你遵守约定，我才会遵守约定。”
“定个时限吧，你不能让我一直等。”离厌目光幽深声音沙哑，看着眼前这根从段扬发间长的异骨，极力忍着想要□□的欲望，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却不能碰。
这耍赖的模样让段扬不禁失笑，他别开头往后退了步，望向宫墙外轻呼了口气。
“你不是说时间长总能忘记？既然如此，又怎会让你一直等。”
离厌转身抬起手勾起他身后的长发，送到鼻端，眼底极力忍耐着想将人占有的欲望：“话虽如此，可你让我一直等就是公平吗？定个限期吧。”
段扬抬头望向这不见天日的魔域上空，喘了口气，说实在的他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过一段日子，把脑子缕清楚。
“一百年。”
一百年后什么也说不准，离厌忘了这个约定也不一定，有了新人也不一定，而他自己，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时间。
离厌忽然笑了，站在段扬身后就像是一只捕食的猛兽，说道：“一百天我怕都等不住，你让我等一百年？”
段扬知道与离厌的所有约定和谈判都是基于，离厌想要的不只是一个禁脔，而他自己也不想杀离厌，基于这两点他们才会有这样的约定。
可如果有一天真要走到这一步，他或许还是会做。
“离厌，魔丹在我体内，我无意魔主之位，或许不会反你，但魔族一直有人对你这位置虎视眈眈，所以你无论做什么之前最好还是想清楚。”
离厌从后面抱住段扬，前额轻轻靠在他头上，微微闭上眼：“段扬，你不会，这一甲子你看着我如何一步步长成如今这样，你不会舍得伤我不舍得毁了我。”
刚回魔域那时他虽有魔丹能自如地使用魔丹，可在魔域地位仍不稳固，有魔丹修行再快也需要时日，那时魔族中比他强的比比皆是，所有人明面认他为主都是惧怕魔丹不是惧怕他。
开头那十年每月都有刺客进魔宫夜袭，他自己不敌唯有靠魔丹，因此那些日子段扬都得寸步不离他，日日夜夜皆是如此。
而那些年也是段扬受魔丹折磨最痛苦的时候，他们一个身上受痛，一个性命受胁，彼此相伴，段扬看过他彻夜难眠，看过他不甘愤怒，看过他隐忍受伤，终于看着他走到这一步坐稳这个位置，没人再敢对他指手划脚。
“你不舍得的。”也不会忍心，他太懂这个人了。
就是太心软，才会被人拿捏，才会屡屡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