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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回来永安也已经大半年了,如今到了年下,府中和外头的铺子里也越发忙了起来。
宛言这些时日恹恹的,虽然每日里还是照常抽出些时间打理家中事务,可心情仍是不佳,连年夜饭她都是借故偶感风寒,未到前厅用膳。期间宛明来看了几次,也都被她命人挡了回去。
平素也就只有程映安和李飘然得空来找她闲话时能在她脸上能见着点笑意,往常没事时极少出门,只在家中看看书,写写字,竟还真有些闺阁小姐的样子了。
饶是反常,除了远岫和出云,她愣是没叫旁人看出她有半点不开心,连程映安和李飘然都被她一道瞒了过去。
有些事,她甚觉疲惫,并非闭口不言,而是不想再提。就比如谢珏一直也没派人来赎他那个说是极为重要的玉佩。
等到繁忙的年节过完了,手上的事也少了许多的时候,宛言本以为终于能清闲些时日,却不想正月还没出,李飘然就风风火火地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惊雷,劈得宛言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飘然说,皇家家宴上,梁帝和梁后忽然提起了谢珏和谢瑾的婚事,谁知还没等帝后将自己看重的人选给说出口,谢瑾就突然提出求娶宛言,而后更让人吃惊的是,谢珏又站出来说,要求娶宛如。
宛言这段时日可谓是接连受足了“惊吓”,本以为再听见什么样的消息都不会吃惊了,却没想到,是她高估了自己。
听李飘然说,这皇家家宴本是私宴,从不相邀臣子,但或许是由于先前谢珉唐突一事,亦或是因为梁后起了为她指婚哪位皇子的心思,总之邀了李相与她还有另外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一同出席。
也正因如此,才让她见到了谢瑾和谢珏前后求娶宛家女儿的场面。
李飘然素来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可那日的情景简直让她惊掉了下巴。不只是她,在场的几位老臣都难掩吃惊之色。
梁帝在谢瑾求娶时还未曾说什么,只是隐隐有些不悦,可一等到谢珏开口,当即大发雷霆,言语之间似乎已经知晓近日的流言,连连叹了好几声。
可即便如此,谢珏看起来却十分坚持,直弄得好好的一场宴会也不欢而散。
听李飘然绘声绘色地说起那日的情形时,宛言心里五味杂陈,又是心酸,又是惊讶。
心酸的是谢珏终于将他对宛如的心思展露了出来,惊讶的是,谢瑾,为何会突然求娶她?
真是邪门。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且似乎脑子不大灵光的样子,李飘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你怎么了?是高兴傻了,还是吓傻了?”
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之前谢珏对宛言的不同,眉间隐隐有些担忧:“还是,不开心啊?”
宛言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飘然看着她,见她眼中有惊讶也有无奈,却独独不见喜色,不由轻叹一声,关切道:“宛言,你没事吧?”
宛言再度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她蹙然开口问道:“这件事情,程姐姐知道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李飘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程映安对谢瑾有意,这件事不只宛言知道,李飘然这些日子与程映安相处下来也是多少看出了一点的。
“应该,应该知道了吧。”她微微皱眉,“那日虽说是皇家家宴,但是伺候的宫婢和内监不在少数,再加上有几位大臣在场,陛下生气之下也未吩咐大家不要乱说,现在这事儿恐怕不是什么秘密了。”
言下之意,就是程映安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宛言怎么也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中,事情似乎已经偏离了她以为的轨迹,向着她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了。
她明明只是想让张氏和宛如得到应有的结局,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可是如今,竟会掺和到皇家的明争暗斗之中。
“我去找程姐姐。”宛言想了想,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往外跑去,急得出云和远岫忙跟了上去。
她跑得着急,只隐隐约约听见李飘然在后头喊着什么匪寇,什么不安生之类的话,但她也无暇顾及了。
…
宛言是在半路上遇见程映安的。
她去程府的路上,程映安正好也坐着马车寻她来了。
今日听到消息时,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是程映安还是想着去找宛言说清楚,不是为了质问,更不是为了指责,她只是关心她现在是不是还好。
毕竟,谢珏求娶的人是宛如。
两人多年好友,如今一个对视已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唇边竟还带上了丝丝笑意。
“言儿,你还好吗?”程映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宛言点点头:“这也是我想问姐姐的问题。”
程映安轻叹一声,言辞之间却清醒得很:“其实我早就知道,慎王殿下未来的王妃即便不是你,也可能会是别人,我一直都很清楚,可等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不免失落。”
“可是言儿,我们相识多年,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今日即便不是他,我也不愿意见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更不愿见你与心里头的那个人就此错过。”
宛言知她说的是谁,她眸光闪了闪,漠然道:“没有什么心里的人。”
只这一句话程映安便知宛言与谢珏之间出了问题,她顿了顿:“或许,你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的机会吗?可她现在不想见他。
宛言摇了摇头:“我不想提他了,眼下最让我为难的,是慎王的事。我与他平素并无往来,此番他这般行事,实在蹊跷。”
说罢,未等程映安开口,她又说道:“希望陛下和皇后娘娘能驳了他的请求,这样最好,否则,我还是要想个办法才是。”
“只是姐姐,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说,之前我觉得若你能嫁他,也算是一则佳事,可如今只看那朝中风云变幻,便知这位慎王殿下的手段如何了。他,未必是良人啊。”
宛言知道程映安素来心细,更是了解谢瑾,不会看不出他的古怪。
闻言,程映安苦笑一声:“一切的一切,我如何不知呢?他的一言一行,我皆十分在意,怎会看不出他淡然的眼底隐藏的野心呢?只是……”
只是,情难自禁罢了。
宛言垂眸,无意引她伤心,只是脑中灵光一闪,她忽而问道:“慎王殿下,可爱饮酒?”
她的话让程映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是答道:“只以我所见,他不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