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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内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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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未央宫御审三大人离奇死亡案,刘不周和百里卿、阿玉奇确定三大人之死就是神秘的杀手组织探丸郎所为,并将杀手的杀人手法全部公诸于天下,让整个朝堂上下无不叹服。

景帝此时向刘不周提出了最后的疑惑,就是探丸郎的杀手为何对三位大人的行踪和习惯如此的了如指掌?

景帝话音刚落,就听见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因为杀手就来自宫中!”

整个朝堂的人全部把目光投向了殿门口,只见从大殿门口走进一位年约二十岁出头,身材高挑匀称,一身汉式女子装束的俊俏姑娘。

来的这位姑娘正是装扮成汉家女子的匈奴公主奥琪布。

此时,众人见到奥琪布的手里还擒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抖个不停的人。

奥琪布进了大殿,来到刘不周等人的身边,将那个人用力向前一推,此人登时匍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然后奥琪布稍微犹豫了下,看了一眼刘不周,就跪在殿上拜见景帝。

刘不周见状轻舒了一口气,贵为匈奴公主的奥琪布总算是听了自己的劝告,知道上殿面君要跪地下拜了,免得暴露了身份,为了避免奥琪布说错话引人怀疑,他赶忙向景帝说道:“启禀陛下,这位也是协助草民一同查案的奥姑娘。”

景帝点了点头并未在意奥琪布的身份,然后指着趴在大殿地上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人问道:“那这被擒之人又是何人呢?”

“陛下,此人就是给探丸郎杀手传送情报的人,”奥琪布回道。

这个被奥琪布称作给杀手传送情报的人趴在大殿上浑身哆嗦的更加厉害,他使劲的将头埋的很深,好像生怕被朝堂上的众人看到似的。

景帝见此人有意的躲闪,怒声喝道:“还不速将你的头给朕抬起来!”

那人见实在躲不过去了,犹豫了再三,只得怯生生的缓缓抬起了头,透过他蓬乱的头发,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脸,众人全部大惊失色,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惊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波公公?”

原来此人正是景帝身边的红人,统领皇城所有宦官的黄门侍郎波才。

波才见自己被认了出来,惊慌失措的跪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向上叩头道:“陛下,陛下,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虽然波才一个劲的喊冤枉,但是景帝已经惊得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自从看到波才的脸后他一直不可置信的盯着波才发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给杀手传送情报的人会是自己身边的最信任的波才。

同时景帝也不得不将怀疑的对象再一次指向了王皇后,波才是王皇后的嫡系这个所谓的秘密其实很多人早就心知肚明了。

如果他确实向杀手传递了情报,那么这里面是不是会跟王皇后有什么关联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王皇后,用狐疑的眼神的盯着她。

和景帝同时转头看向王皇后的还有窦太后,刚才刘不周将案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也不得不信服,但却懊恼没能让她抓到一点能够镇服王皇后的把柄,本以为此事也就此收场了,没想到临到结尾竟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翻转,王皇后的嫡系波才竟然被指认为内奸。

就算景帝不看王皇后,王皇后自己此时的感受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面对朝堂上无数双眼睛的质疑,尤其是景帝和窦太后如刀的目光,好似万把钢针钻心一般刺痛不止,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波才名义上是景帝身边的红人,但包括景帝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波才是王皇后的嫡系,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关于三大人死亡案,王皇后本来就多少身背着嫌疑,的确有不少人都怀疑三位大人的死亡跟她有关联,窦太后早就磨刀霍霍的在一旁等着随时下刀了,今天波才又被抓了现行,这让她非常的被动。

不过,王皇后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女流之辈,从当年的一个并不受景帝宠爱的普通妃子能最终混到母仪天下,还将自己的儿子刘彻扶到太子的位子上,她在后宫不仅独享景帝的宠爱几十年,还能屹立不倒,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此刻,只见王皇后稳了稳心神,让自己逐渐镇定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刚才说波才就是给杀手传递情报的人,可有证据?”

刘不周拱手说道:“皇后娘娘容禀,草民在查案过程中已经发现了杀手对三位大人的行踪和习惯了如指掌,就怀疑此案可能与朝堂或后宫中的人有关,草民知道这一次未央宫御审必然万众瞩目,所以就有意通过这次御审来敲山震虎,如果草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与此有关之人必然做贼心虚,难免情急之下会狗急跳墙,露了马脚,所以草民请奥姑娘在殿外暗中盯住了,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奥琪布紧接着说道:“我在殿外暗中守候,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但当叶公子分析完杀手杀死枚乘的手法,陛下提出了为何杀手对枚乘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人,”奥琪布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波才,然后继续道:“他鬼鬼祟祟的出了未央宫,我心中生疑就一路在后面跟踪,发现他偷偷摸摸的去了御花园。”

王皇后马上追问道:“他去御花园做什么?”

奥琪布取出一小卷绢书呈了上去,说道:“此人独自一人偷偷摸摸的跑去御花园东墙下,在一个裂缝里塞进了这卷绢书,我就在他返回后将证物取出,又在半路上将其擒获,并带上殿来,”然后奥琪布将那一小卷绢书递了上去道:“请过目。”

景帝、王皇后等众人赶忙将绢书展开,发现这卷绢书仅有中指长短大小,展开后上面只写着五个字:案已破速离。

景帝看到这,气的心血翻涌,又狂咳不止,等到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用手点指着波才喝道:“波才,朕来问你,这绢书上的字可是你写的?”

波才此时颤抖的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怯生生的回道:“回陛下,确……确是老奴所写。”

景帝又问:“那么,给探丸郎的杀手传递情报也是你所为了?”

波才面如死灰,神情呆滞的缓缓点了点头,突然他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语句慌乱的对景帝说道:“不是,不是的,陛下,老奴承认的确给人传递了信息,但老奴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探丸郎的杀手,更不知道他们要刺杀三位大人啊!”

窦太后斜眼瞟了身边的王皇后一眼,然后面色冷冷说道:“波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若再不给哀家说实话,休怪哀家对你不客气,还不从实招来?”

波才跪在那,哆嗦着用右手的袖子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和眼泪,声音略微颤抖的道:“回太后,老奴没说半句谎言,事情是这样,六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三位大人被害的前夜,老奴的房里突然来了一个黑纱蒙面的不速之客,他用刀逼着老奴为他做事,如果老奴同意了就给予五百两金子的酬劳,若不同意就当场杀了老奴,老奴很诧异,这戒备森严的皇城之内怎会出现黑纱蒙面之人,但也足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窦太后问道:“那蒙面人逼你为他做什么事?”

波才继续说道:“当时他没说,只说第二天在上朝前让老奴去御花园东墙的裂缝处,他会留下给老奴的指令,老奴……老奴一是怕死,二是垂涎那五百两金子,就答应了,第二天一早老奴去了,他在裂缝处留下一卷绢书,上面的指令是让老奴关注当日早朝时所有上奏和复议的大臣,并将他们的名字、官职、府邸住址、回府路线、个人习惯在下朝前写成绢书塞在御花园东墙的那个裂缝里。”

窦太后追问道:“难道你事先不知道蒙面人要对三位大人下毒手吗?”

波才慌张的摇着头回道:“老奴事先真的不知道啊!后来老奴得知三位大人惨死,才知道那蒙面人逼着老奴给他传递情报的真正目的,老奴吓得半死,连日来整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啊!”

景帝沉声问道:“如你所说,既然三大人已死,蒙面人逼你所做之事已完成,那你刚才为何还要再给蒙面人传递御审的结果呢?”

波才犹豫了半天才回道:“老奴本以为此事就算完了,谁知昨夜那蒙面人再次出现,他逼着老奴今日将御审的结果第一时间传递给他。”

景帝哑然失笑道:“波才呀,波才,你可真是个好奴才,当真个言听计从呀?”

波才一脸恐惧的回道:“老奴刚才见叶良禽他们将三位大人被杀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陛下和太后、皇后以及朝堂上诸位大人无不认同,而且已经开始怀疑到可能和宫内之人有关,就慌了神,虽然老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逼迫的,但此事已成大案,老奴还是生怕被牵连到,所以就趁着所有人都在专注听案情分析的当口,私自跑出来给蒙面人送信。”

窦太后冷冷的道:“这听来听去,好像你是很无辜的喽?”

波才不敢回应窦太后的问话,只是跪趴在地上颤抖不止。

窦太后停顿了半晌,突然厉声对波才喝道:“什么蒙面人,什么被逼的,全是一派胡言,狗奴才,哀家问你,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还不说实话吗?莫非真要受那皮肉之苦才肯招认吗?”

波才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哭着向窦太后回道:“太后,老奴的确是被蒙面人所逼,真的没有人指使老奴啊,请太后明察!”

窦太后听到这,不禁一阵冷笑,她突然拿起波才写的那小卷绢书转头对坐在身边的王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哀家素闻皇后天资聪慧,处事缜密,你来帮母后分析分析这波才究竟是被蒙面人所逼呢?还是受了某些人指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