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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云山那被封闭的山洞中,卫子夫哭着向刘不周讲述了这三年来她的所遭所遇。
当说到她被刘彻救出苦海,最终成了刘彻的侧妃时卫子夫顾及刘不周不愿再说下去,但在刘不周的一再追问下,她不得已才说出了实情。
听完卫子夫的叙述,刘不周半晌未发一言,此时他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五味杂陈。
今日能在这生死未知的昏暗山洞中再遇到朝思暮想的卫子夫,对刘不周而言真是莫大的安慰,好似在他晦暗多舛的人生中照进了一抹久违的阳光,不仅带来了温暖,也让他感到了对未来的期许和憧憬,却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了,而且还是一国之君的女人。
卫子夫怎能不清楚刘不周的心中所想呢,她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解释道:“假如要是知道你当年并没有死,我宁愿在平阳侯府受尽折磨也会一直在那里等你的,况且哥哥卫青的命还握在平阳侯夫妇的手中,我只有寻求陛下的庇护才能保住哥哥的命。”
刘不周又何尝不能理解卫子夫呢,他刘不周跌入黄水,命悬一线,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卫子夫多方寻找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免会认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更何况卫子夫一个弱女子,哥哥卫青又被故意调离了身边,她无依无靠、受尽折磨的活在这世上必然是更加的不易。
但就算是刘不周再能理解卫子夫,他仍然难以忍住内心的纠结情绪。
“他……他对你好吗?”刘不周忍着满心的痛苦问道。
卫子夫知道刘不周问的是谁,必然是在问武帝刘彻,她立即羞红了一张俏脸,低下头小声的回道:“陛下……陛下对我很好。”
刘不周有些不忿的说道:“那这一次为何还让陈皇后有机会陷害于你?”
“这不是陛下的过错,陈皇后是趁着陛下外出祭天不在宫中时故意设局对我发难的,”卫子夫赶忙解释道。
见到卫子夫急切的为刘彻辩解,刘不周的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
此时卫子夫有些惆怅的说道:“只是这次被陈皇后赶出了宫来,又被封堵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中,也许再也出不去了,恐怕没有机会洗刷冤屈了。”
刘不周望着卫子夫,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自己所倾心的女孩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女人,那份极度的失落感自不必言表。
有那么一瞬间刘不周心中竟然燃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真的希望从此两个人再也出不了这个山洞了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卫子夫就不用再回到皇宫去,也不必再见到刘彻,就会永远的和自己厮守在一起了。
但随即刘不周就硬生生的将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恨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自私的想法,卫子夫是自己所爱的人,她能够脱离苦海,过上了安定富足的日子,这难道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他的心里应该由衷的替卫子夫高兴才对。
是啊,爱一个人不一定就得必须拥有,看着她幸福的活着,长久的守护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想到这里,刘不周努力的平复了下烦乱的心绪,不让卫子夫看出自己的心绪来,然后说道:“子夫不必伤心,有你的伊鲁巴哥哥在,一定保你活着离开此处,从此以后我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卫子夫一双美眸闪着晶莹的泪花看着刘不周刚要说话,正在这时,从山洞的深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刘不周马上警觉起来,心想必是那条巨蛇又来了,他一双警惕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山洞的黑暗处。
“是……是什么?”卫子夫也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她紧张的问道。
刘不周小声的回道:“应该是那巨蛇,我在掉进这个山洞前在隧道中遭到了这畜生的多次袭击,这巨蛇毒性极强,而且最喜将猎物整个吞入腹中,极为的恐怖。”
卫子夫一听脸色就变的煞白,她马上意识到刘不周所说的巨蛇是什么了,就凑到刘不周的耳边声音极低的小声道:“那畜生名叫烛九阴,它是巫女楚服炼制的蛇蛊王,那楚服本来要将我喂给烛九阴吃,谁知山洞垮塌我侥幸躲过一劫,想必是那装着烛九阴的大缸被打破,这畜生没被砸死,还跑了出来!”
刚说到这,卫子夫那刚刚止住的眼泪忽然又流了下来,她颤声道:“和我一起被困的还有我的宫女妤儿,我醒来后却一直没有见到她,想必是已经被这烛九阴给吃了,她……她还只是孩子啊!”说着卫子夫就忍不住“嘤嘤”的哭出了声来。
正在二人低声的紧张交谈之时,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都隐隐的能看到烛九阴的影子在昏暗的洞壁上若隐若现,刘不周赶忙用手捂住卫子夫的嘴,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刘不周略一思索就赶紧让卫子夫躺回到了刚才她被埋的那个位置上,又胡乱的用一些碎石盖在了卫子夫的身上,而他自己则趴在了碎石的上面掩护住了卫子夫。
卫子夫一见,急切的轻声道:“你这样会马上被那畜生发现的!”
刘不周笑了笑回道:“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它,这畜生的一只眼睛就是我给戳瞎的。”
其实刘不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烛九阴凶残无比,毒性世间罕有,而自己两天没吃没喝了,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拿什么去跟这畜生斗啊。
其实刘不周在将卫子夫护在身下就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了,万一实在敌不过让烛九阴给吞了,那畜生就会停止进食返回山洞深处等待食物消化殆尽再出来,这样至少还能给卫子夫争取到一至两天逃生的宝贵时间。
刘不周刚趴好,烛九阴就已经顺着洞壁一路蜿蜒的来到了他的眼前,他们趴的地方距离被封堵住的洞口不远,此时几缕从碎石缝隙中射进来的阳光将这一片区域照的远比山洞深处要亮的多,刘不周偷偷抬着头,借着光亮才真正第一次看到了烛九阴的全貌。
这畜生身长足有一丈有余,身体的大小已恢复到了大瓷碗口粗细,显然肚腹内的沃哲赛已经被消化的尸骨无存了。
它那一身黑黄交错、色彩斑斓的绚丽条纹极为扎眼,一颗有脸盆大小的倒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只眼睛已经瘪了进去,那是刘不周用双指戳出来的杰作,此刻它正贪婪的吐着长长的信子在刘不周和卫子夫的周围寻找着猎物的方位。
刘不周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疾速的“砰砰”直跳,他屏气凝神,眼睁睁的看着烛九阴在自己的身体两侧来回的游动着,凑巧的是这畜生始终没有碰到刘不周。
找了好一会烛九阴什么也没感知到,这家伙显然是急躁了起来,它猛的乍起了身上的鳞片发出“哗哗”的摩擦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刘不周以为烛九阴找不到食物的存在就会离开,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扩大了找寻的范围,执着的继续探寻着。
让刘不周没有想到的是,烛九阴的身体无意间竟然越来越接近藏着卫子夫的地方,万一被这畜生发现了,卫子夫肯定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刘不周暗自把心一横,“唰”的一声故意的将一条腿斜着搭了过去,刚好碰到了烛九阴的尾巴上,这家伙反应奇快,不再探寻卫子夫了,反而用尾巴迅速的向里蜷缩将刘不周的整条腿卷了起来,同时它那冰凉冰凉的硕大身躯缓慢而有力的扭动着移动到了刘不周的身前。
在确定了刘不周之后,烛九阴“嚯”的一声躬起了上半身,三角形的大脑袋刚好对准了刘不周的脸,它张开了那张伸展角度极不合理的巨大嘴巴,白森森的毒牙亮了出来,就要将刘不周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