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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县侯府别院中。
百里卿被挟持着刚一进入别院大门就一眼看到了田仲,田仲并不认识已然乔装改扮成卖黍饼小贩的百里卿,但百里卿却认出了他,这不是那位曾官拜少府位列九卿的田仲田大人嘛?
但据百里卿所知这位田仲大人前些时因为涉嫌盗取朝廷机密已被罢官抓进诏狱了啊,百里卿立刻恍然大悟,原来那曹寿趁夜偷偷从诏狱里转移到侯府别院的正是这个田仲,只可惜自己现在受制于人,没法将这个重大消息传递出去。
田仲见到越喜将百里卿挟持了进来,本能的浑身一颤,捂住了颜面赶紧躲进屏风的后面不敢露头了。
而此时百里卿被越喜反制着根本无法动弹,且因担心被看出破绽来身上也没带着任何兵器,完全没有了反戈一击的筹码,这心中既忐忑又不免懊悔不已。
但他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女人并非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既然情况不明那这戏就还得继续演下去,想着百里卿就仍假装着市井小民遇到劫匪时的那种惊慌失措的神态出言哀求道:“姑娘……姑娘饶命啊……小人就是个卖黍饼的……哪里得罪了姑娘,咱们……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别演戏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卖黍饼的小贩!”越喜一阵冷笑道。
百里卿依旧装傻假装听不懂,还是一个劲的哀求道:“小人就是在这街市上卖些黍饼一家老小糊口罢了……一天赚不了几个铜钱……要不这样,姑娘看什么值钱就都拿去吧……只要留下小人这条命就行……”
越喜见他仍不肯承认,不由得柳眉一立,扣住百里卿太渊穴的那只手猛的一使劲,百里卿当即就疼得惨叫了一声,那五脏六腑顿时如同烈火焚身一般的灼烧剧痛起来。
这太渊穴是人身上三十六处死穴之一,一旦被武功了得之人点中,轻则五脏俱损生不如死,落下终身的残疾,重则就会丢了性命,若不是越喜暗中偷袭,再加上当时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别处,百里卿怎会让她扣了这个关乎生死的穴位!
“你分明就是个暗中监控侯府别院的暗探,是也不是?”越喜见紧扣死穴生效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就问道。
百里卿意识到身后的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既然身份已被人家识破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幅惊恐万状的姿态,转而语气平淡的回道:“姑娘不仅身手了得,眼力更是非同一般,想必定是个间中高手,不错,在下的确是在暗中监控贵府的动向,只是……在下确有一事不明!”
越喜并不知道百里卿的真实身份,只认定他是个暗探,所以见百里卿承认了,心中不免深为自己的眼力感到得意,就回道:“何事不明,请讲?”
“在下少年时落难走投无路的确卖过几年的黍饼,这次扮作卖黍饼的小贩自认为伪装的并无半点破绽,不知姑娘是如何看出在下是假扮的呢?”百里卿顿了顿心神问道。
越喜刚要回答,百里卿似乎悟出了什么似的不由得惨笑一声又道:“在下明白了,想必那别院门口往马车上装长条木箱的举动是姑娘故意安排的了,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出在下的身份,在下的确着了姑娘的道,情急之下露出了马脚!”
越喜轻蔑的一笑回道:“你还算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本姑娘认定你是个暗探可绝不是仅凭这些就判定了你的身份的。”
“还请姑娘赐教!”百里卿回道。
越喜胸有成竹的回道:“本姑娘极为仔细的观察过你,发现你右手拇指第一关节和食指第二关节处均有明显的老茧,那是常年拉动弓弦所致;而你左手食指和中指第二关节处均现出红印,那是经常手掐暗器的印记;另外你右耳耳轮较普通人更加内卷,那是你总用窃听神具独望紧贴这只耳朵窥听情报所致。”
百里卿听着,心中不由得惊叹,这女人果然眼力非凡。
显然越喜还没有说完,她继续道:“最关键的就是我发现你双眸直视太阳的时候不会眨眼且眼光如鹰目,那是你深谙望日术法的结果,一个谍报间者要想获得超于常人的敏锐眼力就必须修行这门术法以历练双目,虽然本姑娘尚不知道你究竟是何许人,但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是一个市井小贩所能有的?”
“好了好了,姑娘当真是明察秋毫,在下钦佩之极,甘拜下风,”百里卿忙不迭的制止住越喜再继续阐述下去,说真的,百里卿这一句钦佩之极绝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对越喜超强的眼力由衷的赞叹,像这样的高手可是并不多见。
此时,平阳县城门之外。
窦太皇太后等人的队伍到达了平阳县。
卫将军公孙贺向着身后的南北两军一声令下:“来呀,将整个平阳县全部包围起来,就是只鸟都禁止放出去!”
卫尉将军甘吉应诺一声带队下去安排了,那些守在县城的京师巡防营士兵和曹寿的亲兵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一众凶神恶煞的官军给控制住了,完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霎那间,小小的平阳县如临大敌一般,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刘彻向着洞开的城门望了望,转头对曹寿道:“平阳侯,朕与太皇太后、太后这就要进城了,你此时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彻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兴许我们这样一进城你很可能就身败名裂了,你要是现在就承认了,我念在你是皇亲的份上就不进城了,至少在你封地子民的面前给你留些颜面。
但此时此刻的曹寿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杠到这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扛了,曹寿拱手回道:“平阳侯曹寿恭迎太皇太后、太后、陛下驾临平阳县。”
刘彻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向着身边的刘不周一挥手。
刘不周高喊了一声:“进城!”
曹寿站在城门处心里“咯噔”了一下,五味杂陈的一闭眼,都不敢看队伍进城,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这支队伍已然浩浩荡荡开进了平阳县城了。
此时,侯府别院中。
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越喜正在质问百里卿:“给本姑娘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
此时百里卿并没马上回答越喜的问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不禁朗声大笑了起来,笑毕才回道:“姑娘莫急,是谁派我来的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你……你这是何意?”越喜不明就里的问道。
就在这时,那个小侍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慌里慌张的喊道:“姑娘大事不好了,大批官军已经闯进平阳县来,县城的四门全被封堵住了,全县城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那卫将军公孙贺正率领着南北两军簇拥着窦太皇太后、王太后和陛下向别院而来呢,想必这就要到了!”
“什么?怎会如此的突然?”越喜闻言大惊失色道。
百里卿又是一阵大笑道:“姑娘,这一点都不突然,在下早就知道大军将至,既然被你识破了身份就怕你们临时起了逃走之意,所以在下才与你在这里周旋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大军的到来,如今你们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
“你……你找死!”越喜暴怒一声,她心知这下上了百里卿的当,气得暴跳如雷。
田仲得到消息可慌了神,他也顾不得被谁看见了,脚步踉跄的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颤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在下若是再被抓就必死无疑啦,姑娘……姑娘救我啊!”
侯府别院门外。
在众臣的簇拥之下,窦太皇太后、王太后、武帝刘彻全都到了门前。
刘不周暗自四处寻找,却不见百里卿的踪影,心里不禁一阵疑惑。
窦太皇太后见那曹寿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呆若木鸡一般,就说道:“平阳侯,还不快去将门打开,让哀家等进去?”
曹寿此刻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了,他垂首站在原地浑身抖如筛糠一般,对窦太皇太后的吩咐根本充耳不闻,就像没听见一样。
窦太皇太后颇不耐烦的瞟了曹寿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了,老太太转而面无表情的对淮南王刘霖萧道:“王儿,将大门打开!”
“儿臣遵旨,”刘霖萧应了一声就向着守卫在大门口的官军一挥手,那七八名官军领命一同将侯府别院的大门打开了。
当门刚刚打开,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院内的那一刻,竟然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了!